“稚女。”源稚生目光迷蒙。
滑翔翼掠过东京塔的瞬间,他看清了风间琉璃的脸。虽然太久不见了,可他们是孪生的兄弟,源稚女就是女装妩媚的他,他不可能认错。
他不知道风间琉璃何以在这里现身,又是为了什么而杀死王将,也许是猛鬼众的内斗,也许是为了争夺神的控制权。他从来都摸不清弟弟的心思,虽然从血统来说他是皇而风间琉璃是恶鬼。
本来死在地下室里的不该是源稚女,以源稚女的心机大可以把哥哥玩弄于股掌间,但他唯一的弱点就是源稚生。
“你怎么会在这里?”源稚生扭头问樱。
“和乌鸦夜叉商量的结果,料到您会来特别瞭望台,所以决定派人手保护您。”樱的回答很简略,“我是唯一适合的人,所以我来了。”
的确,她是最适合的人,她有力量,有智慧,以及为了所爱之人死去的勇气。
在源雏生释放过‘王权’之后,他摔倒了一次,一只挣断了尾巴的死侍跟在他背后爬行,抓住这个机会向他的后背发动攻击。它本可以要了源稚生的命,但它尾部断裂,所以动作走形。源稚生扛住了那记重击。他拼尽全力把橘政宗推了出去,反手一刀刺进死侍的眉心。
樱一跃而起,抓住源稚生的双臂把他扛在背上往电梯里走,电梯轿厢中满是黏液,这是死侍们留下的。橘政宗准备的武器还在,可他们中能牢牢握住枪柄的只有樱了。
她用小刀源稚生的腕动脉,皇血沐浴到了她是身上——她瞬间成为黑夜中的萤火虫,那么的美丽,耀眼。
所有追击的死侍嗅到了这个气味,整个东京塔的死侍都疯狂的追捕着她,也只有这样,源雏生和橘政宗才能脱困。
或许以前就有人说过,桜花之美,在于它的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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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化妆间里,源稚女正在梳妆,路明非反坐在一把椅子上旁观,赞叹不已。
他记得某个文豪说女人化妆是世界上最神奇的场面,她们把种种精美的颜色涂抹上去,手法轻柔得像是为雏鸟梳理羽毛,于是苍白的脸渐渐地精神焕发,丝丝妩媚流淌在眉梢,眼波都变得明亮起来,整个过程仿佛巨匠绘制肖像,你坐在那里看着,感受着时光流逝,心情仿佛天边的白云那样变化。
源稚女化妆就给人这样的感觉。他的妆很淡,只用极少的一点颜色,随着薄薄的朱色和石青抹上眉间眼角,他渐渐艳丽起来,再度呈现出介乎男女之间的妖异之美。
他正强行用化妆术把自己恢复成那个桀骜的风间琉璃。
“就用自己真实的样子见他不好么?”路明非忍不住还是问了。
“我不愿意那么软弱地去见他,好像回去跟他求助那样。他今天要见的人是猛鬼众的龙王风问琉璃,我就给他风间琉璃。只有风间琉璃能说服他。”
路明非沉默了很久:“你心里其实还是有点恨他的吧?”
源稚女停下手,眼神忽然间迷离起来:“是啊,怎么能不恨呢?在我发现自己是恶鬼的时候,在我最绝望最虚弱的时候,这个世上最该跟我在一起的人却用刀把我的心刺穿了。我无法选择自己的血统啊,我生来就是这种肮脏的东西,可他也觉得我脏。他那么光辉那么正义,不能有肮脏的鬼做弟弟……可亲人就是这个世界上跟你最亲近的人啊!如果换成我是皇,哥哥是鬼,就算为了他和全世界为敌,我也不会让他一个人孤单地逃跑……跟你最亲的人相比,世界算什么啊?”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下来,弄花了精致的薄妆。
“对不起,我就是这样,做戏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入戏了。”源稚女恢复了平静,开始补妆,“动不动就哭哭笑笑。”
两人聊了起来,就像多年的朋友一样。
源稚女长这么大,也没有过什么像样的朋友,哥哥算是朋友么?王将又能算是朋友么?有谁会和鬼做朋友呢。要么害怕他,杀死他,要么控制他,利用他。
他和路明非算朋友么?也算不上吧,一个是戏子,一个是看客,大约是这种关系了。
不过他倒是有个喜欢的女子,二十四岁,算不上女孩了——会是哥哥喜欢的那种类型吧,或许喜欢她,也只是因为哥哥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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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浩劫之中,源稚女和源稚生对上了视线。
“你?”风间琉璃的眼睛忽然亮了,仿佛一朵小小的火花在他眼底被点燃。
“我。”源稚生回答。
“哥哥?”风间琉璃起身。他喊源稚生哥哥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一丝稚嫩,那一刻旁人几乎以为他从那森罗恶鬼般的状态里解脱出来了。
源稚生不回答。
“是你杀了我。”风间琉璃歪着头,看着源稚生。
只是一秒钟前和一秒钟后,他的声音里再没有那种稚嫩的感觉。原来那只是他习惯的语气,即使变成了恶鬼,他也还是能不经意地用那种少年般的语气说出“哥哥”
这两个字。
源稚生还是不回答。
如何回答呢?是或不是又有什么区别,那么,回答与不回答,又有什么区别?
身着素色和服的戏子一边似君王般狂笑,一边举起手中樱红色的长刀——下一刻他消失了,只有源稚生能看见那个踏风而来的虚影。
‘噗嗤’
连反抗也做不到,冰冷的刀锋贯入他的胸口,片刻之后刀锋热得像是烧红的烙铁。足以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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