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很暖和地包在一个厚厚的襁褓里,很幼稚的样子。这样的福利在如今险恶的放逐地,是非常不可想象的。一般的孩子,能有块干净的地方爬,就很不错了,而他居然有一个襁褓。
这实在是太奢侈啦!
但他不会有这种幸福的觉悟,有点羞涩,又有点觉得理所当然。
他理所当然地病了。之前被雷劈了一顿,又在粪坑中泡了一晚上,现在有些冷热交替,昏昏欲睡。
当突然听到“幽冥祭礼”四个字的时候,却被激起了一些兴趣,因为这名字听着很玄幻,很有意思,值得了解一下。难道绝境中的人族,到现在还藏着什么不世出的手段,再来一个峰回路转?
很值得期待。
他说:“这个‘幽冥祭礼’,我能参与吗?”
努力扮作一副神棍的表情,这个气质很高冷,也很诡异。
加鄂的形容大变,从未想过这位“圣童”居然会说话,并如此富有威严。不但来历神秘,还拥有着生而知之的智慧,这代表了什么?
巫祭的眼神也变得无比深邃,深邃的背后是难以言述的欣慰。
“我们的圣童,俊!”加鄂几乎要匍匐跪倒。
“请叫我少阳——俊。”说出前两个字时,他没有思考,几乎是脱口而出,但在“俊”字之前,停留了一些时间。然后过了很久很久,却再没有说出第三句话,而是简单地闭上双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是真的累了,病了。
加鄂有点犹豫。幽冥祭礼并不是一个很安全的仪式,圣童还小,能去吗?
“圣童的灵魂无比完整,族长无需过虑。”巫祭缓缓地说。
加鄂点了点头,“汁喉找到了吗?”
“汁喉的父母,您曾经的兄嫂,在这一次上天降下的怒火中,与他们的树屋一同湮灭了。”巫祭沉重说道,“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在那一团灰烬旁边。”
加鄂微微沉默,双颊戴着湿润,缓缓道:“为了报答他的父母,我们将给他一个永生的机会!”
巫祭沉默无言,带着几名弟子退去。
……
……
少阳俊醒来的时候在一个阴森的地方。
这个地方被人称之为黑狱,唯一不被山魈族发现的地方,乃是鬼巫族最后的阵地,也是他们硕果仅存的希望。
黑狱的第三层,一座十丈方圆的槐木台中心,静静躺着一具高大的骨骼。
这具骨骼高一丈五尺,左边臂骨已经失去,却有着三颗脑袋,浑身上下带着一股诡异的黑,仿若能够汲取人的神光。
这不是单纯的骨骼,而是一具骨傀,鬼巫族安身立命的根本。
除了少阳俊之外,暗室里面还有五个人:加鄂、巫祭和他的两名弟子,还有一个脑袋巨大、身子却极为瘦小的人,阴沉无语。
这个人被捆住了手脚,扔在一面鬼雾翻腾的收魂幡下面,神色极度痛苦,嘶声喘息,却没有退缩软弱的意思。
巫祭的手中抚摸着那个黝黑圆润的人头骨,口中念着诡异的咒语,暗室内光影错乱,倏忽迷离。
伴随着咒语的愈见高亢,一道庞大的青影从骨傀之中现出身形,三首巨猿!
“肮脏的鬼巫人族!竟敢剥夺本王的魂灵,亵渎本王的身体么!”
这是骨傀中未散的一缕残魂,是被附灵土强行留住的一些神识。
少阳俊眯着眼睛,看出这抹残魂背后的空虚,就算它生前再怎么强大,如今也只剩下一抹虚影了。
所以没有人理会它。
果然,这缕残魂始终就会叨念这么一句,看似威严无比,其实狗屁都不是。
残魂渐渐淡去。
艰涩的咒语以某种怪异的发音方式被一一吐出,两名弟子的脸颊由年轻开始苍老,七窍均缓慢地绽出脓血!
密室内的阴灵们无声乱嘶,激发神魂的共鸣、震荡!
少阳俊觉得有点头晕,不过还可以忍受。可能这个古老的仪式要到紧要关头了吧,他打起精神在看。
但这个仪式好像非常邪恶。
更邪恶的画面来了。
那个瘦骨嶙峋的大头怪人,陡然抬起双眼,怒眼看着巫祭和他身边的弟子,甚至将修为稍弱的那个看得头颅炸开,脑浆崩流四溢!
余下的那名弟子继续用生命在诵念,不久之后步入了同样的后尘。
暗室之内,污秽一片,腥味扑鼻。
少阳俊缩了缩鼻子,咂了咂嘴,觉得这些人是不是有点高估自己了?难道我不是一个岁许的婴童吗?怎么好意思现场直播这么残忍的画面?就不怕把我教坏了?要真想直播,美女野兽、强暴凌辱什么的不是更具有观赏性?这种血水脑浆的,还是不太好看吧?
祭礼正在继续。
巫祭那干枯的躯体陡然一震,枯萎的发丝恍惚有些殷红,脸颊也开始湿润,竟是突然间年轻了许多。所以他的咒语更加高亢,能够穿越天际,却始终只回荡在这黑狱之中!
气氛越发地阴森诡异,这幽冥祭礼确实不是什么太神圣的仪式,用活人充当祭品,更是独此一例!
这个瘦小的大头,便是活生生的祭品!
他叫做汁喉,乃是鬼巫族不世出的天才!在他十八年前出生的时候,巫祭就说过,他的灵魂,只是比魔神更年轻一些。
汁喉的灵魂天生强大,至于到了什么地步,巫祭无力触探,只是说他完全可以成为幽冥祭礼,甚至是仙灵御鬼尸阵的主魂!而通常的灵魂若要达到这一步,则需要修炼到仙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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