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具状人落款童氏白霜。
他可顾不上吴老太师脸上能不能过得去,上前几步,三泰大街的混乱禀报梁禧,又将状纸交呈御览:“圣上请看,贼人在三泰大街扔的,别处估计也有。”
梁禧将状子看见,心中已经相信了七八分。
也只有这样的深仇大恨,那童家女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勾结歹人。当街行刺吴丰,今晚他们打得好算盘,兵分两路,一路去对付大吴氏。一路来杀江审言。
那刺客说是冤杀,童家被抄家的时候,他虽然在位,年纪还太小,哪里知道这家人到底冤是不冤。不过卷宗总是在的。若是因为这个,到也怨不到江审言。
只能说这些刺客该死。
还有惹出事情来的吴家……
梁禧想到这里坏心骤起,一边吩咐齐肃赶紧稽凶,一边不动声色将吴德水和安国公梁胜叫过来:“两位爱卿,这份状子和你俩有点关系,看看吧。”
他瞥眼看着两位重臣脸上像开了染料铺,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不觉生出一阵快意来。
刺客要抓,犯人要审,更有吴老太师焦头烂额。既担心妻女安危,又急着将这事定为贼人的污蔑陷害,梁禧灯也不用逛了,摆驾回宫,有什么事,等到了宫里再说。
摆驾之前,天祐帝还分派了一下任务,刚才据报说林世南的夫人也在三泰大街,他便命林世南领一军,与齐肃相互配合。
至于受伤的江审言和常信侯。他好言安慰几句,叫他们先回府养伤。
江审言正归心似箭。
他急着回去见一见外甥和那顾姑娘。
那两人叫他小心,果然就遇到了刺客,而三泰大街那边的乱子虽然没叫人抓到把柄。但直觉告诉他,他那好外甥绝脱不开干系。
简直太胡闹了。
这时候王十三和文笙正在将军府如入无人之境。
今夜将军府的戒备果然比前次松弛了很多,明哨少了近半,暗哨几乎少了七成。
王十三简直想打一声唿哨,带着文笙直奔小竹林。
有了上次的经验,王十三预先知道竹林里藏着机关强弩。
他绕到小楼背后。隔着那竹林相对近些,打算从这边强行突进,先毁了那些弓弩再说。
两下里大约十几丈。
竹林只有最外围的竹枝高处挑了几盏灯,里头黑沉沉的。
文笙见状不禁担心竹林深处另有陷阱,若只是枪矛之类的还好说,就怕是困人的牢笼,而对方既然知道王十三刀枪不入,寻常力道伤不了他,后者的可能性还挺大。
可别一时大意,阴沟里翻船。
“十三,你强行登楼试试,这边交给我。”
王十三从善如流。
在王光济手底下的时候,他不是没和乐师们合作过,但像元恺那样的乐师,在他心里连给文笙提鞋都不配。
和文笙并肩作战,这还是第一次,想想还不由地有点小激动呢。
王十三手按绷簧,提刀在手,见文笙放下琴,拿出了竹笛,冲他点一点头,那意思是准备好了,提气如飞鸟投林,自高墙之上疾扑而下,奔神秘小楼扑去。
今晚楼上果然疏于警戒,他都中途落下借力了,楼上依旧无人示警。
还是竹林里头先发出了敌袭的唿哨。
这一声也暴露了伏兵所在位置,文笙笛声跟着响起。
《探花》!
《行船》虽然可以再为王十三套上一层铁甲,哪怕被长矛刺中,也可保他无虞,但文笙觉着他们还是应该釜底抽薪,以削弱敌人守卫为先。
凭十三的本事,想来区区一波攻击还抗得下来。
她换了笛子,便是因为笛声清脆悠扬,比古琴更能及远。
竹林里齐刷刷飞出来数十根长矛,带着锐响,直奔王十三!
今晚圆月当空,照得清清楚楚。
比之上一次仓促应对,王十三这回有了防范,对这些长矛的轨迹也记忆犹新。
他听到风声之时,便已陡然回撤。
长矛越临近小楼越密集,王十三气息跟得上,在半空留下一道虚影,只听得“夺”“夺”连声,长矛如一阵疾雨没入地下,最近的一根离他也差不多有半丈远。
王十三心中一哂。
以这种手段来对付他,不过是欺他不备,先声夺人。
今天就算文笙没跟来,他也不惧。
既然是靠机关发射,两轮之间上弦的空隙就够他冲到楼上去了。
不过既然有文笙在,他索性不着急,落到院子里,仿如闲庭信步般,抬头细细打量眼前的二层小楼。
楼上没有亮灯,但是有人。
不知是谁眼见不好,往空发了求救信号,那枚烟花带着尖啸自二楼射向夜空,在高处炸响。
王十三啧啧两声,好嘛,还没等打就怕了。
这时候他就听着后边笛声停下,文笙开口叫他:“十三,你带着我,我也去!”
不知何时,竹林里已经没了动静。
文笙不说,王十三也不放心留她一个在墙头上。
他返身回去,伸手臂揽住文笙,带着她飞落在院子里,还有暇想:“她的腰可真细,老子一只手都快圈过来了。”
文笙叮嘱他:“楼里情况不明,小心点。”
王十三回神:“没事,若那姓钟的在里头,正好一刀宰了。”
文笙没听出来他话里头的怨念,点了点头,又道:“只怕够呛。”
这时候阖府守卫正往这边聚集,王十三不再耽误时间,携文笙快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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