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三听得外边热闹非凡,知道大对头现身,忍不住自屋里出来。
钟天政挟持着人质站在房顶,居高临下看到王十三,微微一怔。
不过王十三的模样打扮虽然变了,声音却没变,同在大梁时一样,还是那么粗俗、带着挑衅,以及讨人厌。
钟天政皱了皱眉,意味深长道:“王十三?你不是大梁的武官么,怎么会在这里?”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文笙见那禁军张副尉疑惑不解地望望王十三,而后将目光投向了众人保护之下的江审言,登时就明白了这小子没安好心,当众煽风点火呢。
她收琴站起身,走到王十三身旁。
王十三也不是善茬,冷笑道:“凭你鬼公子都能混到林世南的座上客,老子在这里又有什么奇怪?”
钟天政轻飘飘斥道:“一派胡言。”
他还待再说点什么,却在见到文笙过去与王十三并肩而立时攸地闭上了嘴,眼底覆上一片冰寒。
王十三还嫌不够,大声同文笙道:“看到这条东夷人的狗,老子拳头就发痒,你帮我掠阵,我去宰了这狗奸细,抽筋剥皮好不好?”
文笙自然是与王十三站同一条战线,淡淡地道:“不急,他屡次刺杀南崇官员,更不用说上元节还行刺了皇帝,这是在江大人府上,咱们不好越俎代庖,且看江大人如何处置,若是江大人要拿。咱们便助他一臂之力,若是江大人要放,咱们就先将他的脑袋暂留一阵。再找机会,总之绝不叫他活着回大梁。”
钟天政听着她侃侃而谈,一副适逢其会与江审言不熟的语气,言语间一口一个“我们”,“咱们”,和王十三透着说不出的亲切,额上青筋迸起多高。简直都要气笑了。
“哼哼,好,顾文笙。你好样的。咱们的账以后慢慢再算。”他微微眯了眯眼,勉强控制住了自己,转向今天的地主江审言。
被他抓在手里的张副尉却觉脖颈上一痛,刀锋割破肌肤。血流了出来。
“江大人。我们谈谈吧。”
这时候浓烟散尽,院子里已慢慢恢复了秩序,人也分成了几波。
满院子除了江审言自己的手下,已经死了的差役,再便是那些由外头请来的吹鼓手和戏班子。
这些外人虽然现在看着还老实,江府的人却不敢就这么放他们离开,找了个小跨院把人都赶进去,又派专人看着。
之前张副尉打发到后院救火的百余名官兵也回来了。不过是排成了一长串,被押回来的。
押着他们的几个人才是此次钟天政到南崇。带过来的亲信。
文笙和王十三一看,好多熟面孔:林经、元恺、王五、王六……
这些人过来,与江府的人隔了十余丈远,彼此之间泾渭分明。
王五他们显然也看到了文笙和王十三,却一个个板着脸,目不斜视。
王十三“啧”了一声,摸了摸下巴:“幸好老子早早弃暗投明了,不然混到这样,认个东夷杂种当爹,这张脸往哪搁呦。”
王六听他说得难听,有些沉不住气,张嘴欲要还击,悄悄瞄了眼面色冰冷的钟天政,又见元恺、王五都未说话,犹豫了一下,打消了念头。
林经是钟天政身边的老人,与王十三没打过交道,开口反驳道:“我家公子乃贤王之子,麾下有大军数十万,各方豪杰咸来归附,公子的壮志雄心,你这样的地痞无赖又哪里会懂,只会像只赖皮狗一样,胡乱汪汪几声罢了。”
王十三一见有人肯接茬,登时来了劲,“嘿嘿”一笑:“老子只要老婆孩子热炕头,是不懂某人做那称霸天下的梦,不过东夷杂种什么可不是我说的,是我在于泉的时候,听沙昂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钟天政此时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几乎能把人冻死。
王六见林经一个回合便败下阵来,与王五互望一眼,不由暗自庆幸方才幸好没有多嘴。
他们与王十三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太知道他那张嘴了。
钟天政冷冷瞥了一眼王十三,转向江审言,几乎是咬着牙道:“江大人,我想若是两位奉旨办案的官员、这么多官兵一起死在你府上,你也不好交代吧?”
王十三嗤笑一声。
江审言却道:“鬼公子大名虽然远隔万里,在我南崇也是如雷贯耳,没什么不好交代的,毕竟你麾下大军数十万,又有各方豪杰归附,连我南崇朝中也不乏其人。”
江审言说到后来两句直接套用了林经的话,语气听着有些揶揄。
“不过,”他顿了一顿,“我自也不愿见这么多将士为国捐躯,有什么条件,你说吧。”
张副尉和那些禁军登时露出了感激之色。
钟天政不慌不忙:“那请江大人先关了府门,咱们慢慢商谈。”
他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江大人适才说的有些偏驳,钟某有今天,靠的一不是家世,二不是身边有多少人,说句不自谦的话,今天纵然闹将开来,也顶多将我这些不成器的手下留住,钟某想走,纵然调集全嘉通的官兵,也拦不住我。”
他站在高处,侃侃而谈,自有一股睥睨之气。
江审言心中一动,向一旁的文笙和王十三望去。
若是能将鬼公子留下,不要说一个从六品,百余名官兵,再大的代价他都愿意付,再大的责任他都抗得起。
王十三正低头与文笙窃窃私语。
“机会难得,我上去截住他,别叫他跑了。”
文笙却觉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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