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5/6,时间段不明,天空布满暗红色的阴云。
逝者不会畏惧死亡。
斑鸠的生命早在两年前便以走到尽头,现如今即使复生,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场意识清晰的幻梦,能活多久是多久,能完成多少未尽的遗愿不亏也赚。人生只有一次,人恐惧死亡更多的是恐惧那份未知,一旦偶然发生,彩票中奖,明了了原本笼罩于死之迷雾中的朦胧感,仔细想想,其实也就这样。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毫无价值的死亡。
阿特拉斯的死活对斑鸠而言无关紧要,「暗夜帝国」的存亡又与他何干,或许有人会说换他一命从魔王手下拯救世间苍生是桩美事,可世间苍生跟他又有几块钱的关系呢?即使击溃「暗夜帝国」的核心,救未来千万无辜民众于水火之中,他也得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什么,顶多是被有心人掘出生前过往,立块高大上名碑表彰伟业——但这又有什么用呢?对早跟魔王同归于尽的勇者也就是死人来说,生者所行所言的一切都无所瓜葛。
和阿特拉斯一命换一命是愚蠢的,是亏本的,是不值得的。若上天再给斑鸠一次选择同归于尽的对象的机会,他保准早早排除阿特拉斯这个选项,而去和把他转到了这柔弱少女身体内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艾赫卡托尔拼命。
现在再想这些也晚了。
再怎么说,斑鸠已经死……
以第三人称思考至此的斑鸠长叹口气,因被又冰又硬的地板硌到身子骨而不舒服地调整了下姿势,换了个大字型的躺姿——
而后在忽如其来海啸般死人怎么可能会因地板又冰又硬不舒服而换个躺姿的荒谬感中猛地睁开双眼。
他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在阿特拉斯的某种神秘的魔法效果影响下浑身麻痹→意识模糊→被「直死」反噬→身体内部组织全线崩坏→挂了,但既然斑鸠现在能思考,能睁眼,能因地板又冰又硬这种理由调整姿势,就说明他又活了,又或者说压根没死。
这什么情况?
思来想去,他也只能得出是『水银之影』在研究自己的记忆给自己套的「契约」还留了一层的结论。
没死自然是极好的,斑鸠振作精神,震动着坐起身。
……………………震动?
仿佛终于看到了那一抹灯下黑,他这才注意到,整座魔城都在以难以捉摸的频率“嗡嗡嗡嗡嗡嗡”。
这个“嗡嗡嗡嗡嗡嗡”指的是震动时连带着一同发出的噪音,极适合用来形容目前的环境。
啪。
一颗指节大小的石子落到斑鸠背上。
不止他无辜中弹,稍一留意就会发现,整座王座之间都在掉落建筑物的头皮屑。
如果爱蕾诺亚在这里,她一定会说,因为阿特拉斯吸收了以撒,也吸收了以撒对魔城的控制权,在他自灭的现在,没有了支持魔城存在的核心,这座覆盖了近整个南提里斯的城堡理所当然地都将在短时间内崩塌殆尽。
斑鸠是不知道这些细节的,虽然不知道,但他还是能得出“不马上跑人很有可能会被活埋”这么个简单又浅显的结论。
那么出口在……
斑鸠摇摇晃晃地站定,护着头,左右观望了一两秒,开始向紧闭的巨门移动。
沿着死线切开供一人通行的小口后,他后知后觉地赶紧封印「直死」的记忆,朝外部通去。
……
…………
………………
“肉芽消失,再加上以城为轴的永夜法阵崩溃的迹象,难道……”
**化的升降梯间,露萨露卡嘴唇碰着指骨,皱眉呢喃。
“呵,居然有人把首领做掉了吗?”
在她身边,威尔海姆跃跃欲试地以拳击掌。
他终究是狂犬而不是忠犬,即使效力的救命恩人死了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更多的,是针对那做掉了自家首领的强者好战心。
“以撒也凶多吉少,魔城即将塌陷,虽然很对不住首领,不过我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重新审视下局势了。”
露萨露卡装模作样地行个礼,带着肩扛死镰的因式消失了身影。
威尔海姆撇撇嘴,目光直望向王座之间所在的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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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王座之间好一段距离的某处,背着艾歌匆忙逃亡的爱蕾诺亚没来由地感受到一股战栗。
就像被密切注视裙底的少女,被,那股战栗感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她想都没想便摸出张「脱离卷轴」,召唤出连接到外界的传送门,瞬时间离开了这因不明原因而逐渐崩塌的魔城。
阿特拉斯何时都能讨伐,但人生却只有一次。一旦玩脱,就会像获得了自己身体的斑鸠一样,即使拥有一身浩瀚的魔力也将轻易丢失性命,不复重来。
抽时间研究下针对「噬种」,特别是针对血气的魔法吧。她如是想。
……
…………
………………
三日后。
“什么?「暗夜帝国」亡了?不可能!”
「帕罗米亚」赌场,肩负搬运石像重任的米歇尔少有地大惊失色。
因为他和托莉斯没在阿特拉斯所说的密室找到什么石像,因此几日间皆在城内各处分头搜集相关情报,这会儿他刚在21点的赌桌前赢下又几日的活动资金,刚想再去博物馆探探,便被忽然出现的『水银之影』堵住去路,得到帝国灭亡的消息。
由于先前「暗夜帝国」周边实由露萨露卡施展的视觉讯息屏蔽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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