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见过?”贵叔着实惊讶,“呃,不是,我的意思是公子您之前也见过这样的竹织扇?”竹织扇多得是,但编的再好也能一眼看出是竹片编制而成。但他拿回来的这几把可不同,第一次见到的人多数以为是丝绸锦缎之类面料所制,根本不会往竹子上去想。
知若摇摇头,实话实说:“没见过,不过有淡淡的竹香,抚上去也有凉凉的感觉。”若不是她早有耳闻,而且正在寻找这织竹扇之人,仅凭此两点,还真没办法确定是竹织扇,看着实在不像。她是外行,完全没法想象用竹子能编织出如纹理此细腻柔和有光泽的扇子。
“可不是?我第一次拿到这种扇子也是觉得温润清凉的手感特别舒服,”贵叔笑道,“不过我可没有公子您的敏锐,我当时还在疑惑是什么新面料呢,想着弄几匹来让针线房试试做新款式。至于竹香,我以为是熏了香的,哈哈哈哈。”不仅他眼拙,很多人都跟他一样,所以他才说发现宝贝了,刚好公子来得及时,如此好东西越早搞定越好,免得夜长梦多被人捷足先登了。
“虽然裘娘子制作竹织扇好多年,但也是最近才开始编织这种工艺精细的竹丝扇,”贵叔继续道,“才卖出去几把就被我发现了,呵呵。”
“裘娘子?”知若发现自己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暗自自嘲了一句“真矫情!”
“是,就是制了这几把竹织扇的裘娘子,”贵叔点头,“公子您想不到吧,裘娘子还是个双目失明的人,啧啧啧,这把没有花纹的也就算了,可以说是熟能生巧,可这两把都是有花纹的。您看看,这牡丹花像不像真的?还有这几只蝴蝶,简直要飞起来了。”
双目失明?娘子?知若挑了挑眉,什么叫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就是了!她觉得自己这一趟出来就是人品大爆发。
“就是眼睛正常的匠人,要把竹扇做到如此精美也是不易,”知若真心感慨道,“贵叔是想同这位裘娘子合作?她会同意吗?什么条件?”她不知道前世瞎眼婆婆有没有同其他人合作。不过,不管如何,单凭贵叔慧眼识珠且能立刻想到合作这一点,知若就感到无比自豪,齐慕白手下都是强将啊!
“我们大概谈了一下,不过还需要公子您的确认。”贵叔抿了一口茶,详细说来,“裘娘子的织扇手艺是方圆百里都公认的,之前她一直没有推出这种竹丝扇,担心的就是怀璧其罪。只是,她女儿眼看着就要临盆,女婿又没了消息,孤儿寡母的生活全靠她这门手艺,她不得不筹谋着多攒些家业。”
有心合作,贵叔这样谨慎周到的人自然不会只看裘娘子的手艺,经过一番明察暗访,裘娘子的生活、经历、亲朋好友,能够查到的他几乎都了解了,这会儿细细地将裘娘子母女在临州府五六年来的生活、还有女儿裘念祖、女婿程鸣风的情况、以及近来关于程鸣风的传言都说了。
“程鸣风?”刚刚被瞎眼婆婆还有个女儿的消息惊到的知若直接愣住了,好熟悉的名字,不久前刚刚听到过,有没有这么巧?
落霜最喜欢关注巧合了:“程鸣风?今年的新科进士,听说现在可是太子的同门师弟,靖国公府的准女婿、太子的准连襟,不会是同名同姓吧?呵呵,我们应该打听一下那位新科进士程鸣风是不是临州府出去的。不过,据说那位程进士是被他媳妇算计后赖上的,孤儿寡母逼着她做了上门赘婿,人家对这桩亲事委屈的很。也是,有点本事的男人都不会做上门女婿,更别说金榜题名的新科进士。”
“呸,真是不要脸!花了人家那么多银子,让人家供着考了进士,还委屈?真是人心不古!这样说来应该就是此人了,”贵叔的语气里多了两分不忿,他同裘氏母女见过两次,也算是熟人了,而且一般情况下人总是同情弱者,“不过我看那裘氏母女两似乎也是心里有了准备。若真是同太子和靖国公府扯上关联,孤儿寡母的也确实没有办法。”
他之前的主家是京城的,所以他在京城呆了十多年,又是替主家看管生意整日里在外头打交道,这类事见闻得不要太多,哪届科考完不出几……至少一两例?念点旧情或者对原配还有所图谋的贬妻为妾,狠一点的暗中下手给糟糠之妻制造个意外一了百了,大多数还是找借口休妻。当然,原因肯定都是女方不好,不孝、恶疾、无子、甚至……yín_dàng。
落霜一脸恍悟:“她们母女两有所怀疑,有所准备,所以裘娘子决定拿出绝活多挣些银子,否则以后年纪大了,一家三口老弱妇孺怎么活?而我们主子正声名鹊起,齐家家大业大、口碑好,做的还都是别人学不来的新奇东西,不差她的一个竹织扇,跟我们合作可以说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
“正是,”贵叔赞许地打趣道,“谁说我们落霜姑娘动手比动脑强?瞧这分析的,头头是道啊!裘娘子倒是不矫情,她自己也是这么说的,所以还真没有我之前担心的狮子大开口。”
“贵叔,在你看来,裘娘子是个怎样的人?”知若突然问道,“凭你的直觉。”
“直觉?”贵叔想了想,才道,“话不多,说话直接、简短,不苟言笑,呃,好像守寡多年的妇人大部分都是这样的,呵呵。”
“不过,”贵叔继续道,“一个寡妇,还是瞎了眼的寡妇独自抚养女儿长大,我起初以为除了手艺出众外,人肯定很精明。但交谈一番之后,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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