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郡主!”
那个温柔的女声,不屈不挠地叫着。
赫连真容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手扶着床头,缓缓地抬起上身,打量着四周陌生的摆设。
原来一切都是梦,一场叫人心惊胆战的噩梦。
那种受伤后的剧痛,那种灵魂出窍,快要仙逝而去的感觉,现在还清晰地留在脑子中。
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还在胸膛里砰砰地跳着,强健而有力,惶恐不安,向她宣示着梦的震撼,也宣示着她顽强而蓬勃的生命力。
难道,她并没有莫名其妙地受伤,而是还在那漫漫修长,仿佛永无止境的和亲的路上,还在林子峰的管辖和“押送”之中?
可是,这个噩梦的感觉也太过真实了吧?她分明能够清晰的描画出沙奴的眉目与神态,尤其是最后那抹邪魅的笑容。
她转过头,收回目光,看到的是一张写满担心的脸。
她应该是南儿吧?皇上赐的两个陪嫁宫女,南儿和小萱,长得好像,她总是有点分不大清楚。
“这是哪里?”
“郡主,你真得记不起来了?这里是王宫啊,哈努儿的王宫啊!”
坏了,郡主果然是受了太多惊吓,变傻了吗?还是脑子受伤后坏掉了,睡了一大觉后,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
王宫?难道她已经来到了哈努儿的王城,大都?小菊惊讶地张大了嘴。
怪不得这房间里的布置和陈栈中的豪华奢侈。器物镶金嵌玉,颜色更是夸张而艳丽夺目,独具哈努儿的特sè_qíng调。
这里的东西都比金盛的大,估计他们的人,也长得比金盛人高大吧。
不期然的,一个铜墙铁壁的身影,一张长着乌亮卷曲的醒目胡须的脸,跃然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甩甩头,那张脸顿时淡去。刚才那梦中的最后一个片段,却又突然闪现在脑子里。
“靖远将军呢?”
虽然她是奉旨和亲的郡主,可在林子峰眼中,她只是个聒噪的小丫头而已。
还记得在离别亭里,他对妹妹豆蔻皇妃的温柔和眷恋,再想想他对自己的无礼和绝情,真让她十分嫉妒那位林贵妃呢。
当然了,此嫉妒非彼嫉妒!谁让自己亲哥哥的心中,也只有那位号称才女的林豆蔻呢!
她可没有对那位一脸酷冷,几乎被金盛朝全民崇敬的靖远将军,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旖旎念头!真的,真的!
“林将军就在宫外的驿馆中。他是……不能随便进宫。”
不知道为什么,南儿的脸上有些奇怪的别扭,说话时目光也有些闪烁。
真容心中一凛,顿时睁大了眼睛。
外国来的将军不能随便进宫,难道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和亲郡主,就能随随便便地住进王宫里了吗?
或者说,她果真忘记了一切,在不知道的时间和地里点,她已经…已经完成了和亲的任务吗?那她的夫君是谁啊?怎么一点记忆也没有!
她心中一时间不敢确定地。惴惴不安地,开口试探。
“南儿,我背上的伤好了没有?”
似是而非的记忆,不敢确定真实与虚假的梦境,让她搞不清楚自己此时的真实处境。
“郡主,你后背好好的,哪里有伤了?”南儿瞪大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她。
难道她真的失忆了,或是记忆混乱了吗?梦境和真实纠结在一起,已经分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那个……沙奴?”
“沙奴?”南儿喃喃地重复她的话,摇摇头道:
“郡主,你到底想说什么?”
借着窗外的光亮,小菊看清了南儿眼神的闪烁和躲闪,似乎想要隐藏什么。
“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快说呀!”
被她的眼一瞪,南儿讷讷地,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郡主殿下,您是骑马时不小心跌下马来的,您受伤的是头,不是后背啊!”
就在僵持的时候,小萱姗姗走了进来。
她的一句话,就让小菊差点跌过去,摔倒在床上。
骑马跌下来,头受了伤?这,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想她赫连小菊,自幼失去了母亲,随着父亲镇守边关,见惯了沙场上的骏马奔腾,也习惯了马背上的颠簸。
从她十岁开始,就在马场上摸爬滚打,她的马术虽然不敢在哈努儿的草原上称雄,那在金盛朝……的女子当中,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怎么可能,她会骑马,而且跌落下来,摔伤了头?
谎言,简直是令人发指谎言!
居然有人敢来质疑她引以为傲的骑术!
阴谋,这绝对是林子峰的阴谋!
为了她一路上在穷极无聊时一个劲儿地闹他,为了她不顾郡主的形象锲而不舍地要求弃车而骑马,他就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她!
否则怎么解释他在无数次的拒绝之后,又突然答应让她骑马的呢?真看不出,靖远将军胸怀是如此狭小呢!
可是……
她的头确实有点疼,记忆也确实有些错乱,这又怎么解释?
“然后呢!”
她睁大眼瞪向两名陪嫁的宫女,似乎她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那眸子中燃烧的熊熊火焰,简直可以点燃整间屋子了。
“什么?”
南儿回头和小萱对视了一眼,小萱几不可见地轻轻摇了下头。
这样明目张胆地递眼神,当她瞎了不成?
“跌下马来,摔破了头,然后呢?”
她的眼中燃烧得正旺的怒火瞬间熄灭了,而且变得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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