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自进入王宫以后,包括大婚后,小菊都一直住在别苑里,没有搬去独立的宫室。
这别苑连着汗王居住的宫室,只要通过一道角门,就可以从大汗王的寝宫,直接进入她的寝宫,而无须从外面的路去绕。这里透着一种特别的暧昧与亲密,意味着大汗王可以随时临幸她,而不用另外通过内务府传召。
这可以看做她在大汗王的眼中,有着极其独特而重要的地位,十分之受宠。但也可以看做她在王宫中的身份地位,都还没有确立,属于待定。
虽然大婚之日耶律洪德已经临幸了她,也在口头上封她为妃,但是还一直没有正式的敕封诏书,所以大家都还一直叫她为郡主。
除了那些地位卑微的美人不算,耶律洪德有好几位妃子,可他的王后之位,自从前任王后五年前病逝后,却一直空悬着。
那位英年早逝的前王后,正是是贤相萧远的亲妹妹,萧妃的堂姐,耶律齐的姨妈。
从五年前萧后去世后,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王后的位置上。
谁当上的王后,自然谁的儿子,就可能是下一任的汗王。
本来,最有资格坐上王后之位的妃子中,萧妃当属首位,可是她却由于失德而被废,流放冷宫,自然已经被排除可能的王后人选之外。
剩下来,只有元妃和德妃争夺后位了。
可是,现在又多了一位金盛朝来的和亲郡主,成了最有力的竞争者,顿时打乱了原来整个的格局。
他迎娶昭和郡主,难道是想要给她这后位,分享他的权利和天下吗?
或者应该说:他是用王后的尊荣,和分享天下权利的诱饵,诱惑那位郡主背叛自己原有的婚约,答应下嫁给他的吗?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诱人的诱饵,可是他很怀疑,耶律洪德会愿意与一个十八岁不到的少女,分享他费尽心思窃夺了十八年的天下!
王宫大殿,接风宴。
耶律洪谨向后斜斜靠在一张铺着豹皮的矮座上,一手搭在扶手上,手指随意地拨弄着椅座上光滑柔亮的毛皮,另一手高高举起,挚着一只镶嵌着玛瑙的高脚银质酒尊。
他微微眯着琥珀色的眼眸,从杯沿的上面看着坐在宽大的王座上,意气风发的王兄。
四周满座的欢声笑语,大殿的中间舞女们曼妙的舞姿,宫廷乐师奏出的悠扬的乐声,似乎都入不了他的耳。思绪飞驰,似乎穿越了时间的长河,掠过十八年的岁月。
十八年前,若不是他只有十岁,岂容这位年长他十八岁的王兄,谋害了他年轻的母后,窃夺了这本该属于他的大好河山?!
十八年前,年纪尚少的他就知道,那个王座,本该是他的!可是,羽翼未满的他,却不得不隐忍着,对仇人低下自己骄傲的头。
如今洪德却快要步入老年了,而他洪谨却正当壮年,战功彪炳,手握重权。他的儿子们又不成器,若真等到王兄殡天的那天,是不是他也会闭不上眼睛呢?
哈努儿的大汗王,无论是由于疾病,还是暴病,大多只能活到五十岁。连最长寿的父王,也才只活了五十五个念头呢!
“谨弟在想什么,这么专注?”
耶律洪德看着弟弟,脸上的笑容和蔼而亲切。
多么虚伪啊,本来恨不得把对方咬上几口除之而后快的两个人,却要做出一副兄慈弟孝亲密无间的模样。
所以说,那些后生小辈,耶律才,耶律豹们,还需要多多学习啊。
这个国家,如今可就靠着他们这一张虚伪的面皮,维持着平静和安宁。
“王兄新婚,也不曾通知小弟。若是小弟知晓,战事再怎么忙,也要来讨杯喜酒喝。”
他说得很平淡,似乎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叫人听不出一点情绪来。
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吗?
四周顿时寂静一片。喝酒划拳的人张着口,举着手,忘了出声。乐师停止了弹唱,舞女们也一个个悄悄地退了下去。
“谨弟不会是怪寡人吧?”
耶律洪德注视着他,一脸的诚恳严肃。
“怪?这是喜事,王兄的大喜事,阿保谨何怪之有?”
阿保谨是他的乳名,只有皇族里年长些的自家人才会这么叫他。他此时这样自称,似乎透着一种亲热,又似乎带着一种自怜。让耶律洪德的神色稍稍顿了一下。
当年,先皇最喜欢的就是阿保谨了。光影荏苒,一晃,父皇走了也快二十个年头了!
下意识地,他放缓了声音,耐心地对弟弟解释了起来:
“说起王兄娶这昭和郡主,也是情非得已啊。郡主来的路上遇上了劫匪,郡主受伤初愈,林将军说喜事或许会有助于她早日痊愈。”
“婚期那么急,谨弟人又在外地。而寡人素知谨弟与金盛朝交战多年,想来也不会喜欢金盛的女子,当日答允的也就很勉强。”
“谨弟为我哈努儿出力颇多,寡人又如何能在婚姻大事上让谨弟为难,不愉快?”
“因此为了巩固两国友谊,为了不辜负谨弟终年在沙场冲杀换来的和平,寡人就勉为其难,当了回新郎。哈哈哈。”
“好一个勉为其难啊!为了国家,王兄真是辛苦了!”
洪谨突然站了起来,双手举杯,向耶律洪德一弯腰:
“王兄辛苦,洪谨感谢王兄考虑如此周全!”
“汗王辛苦了!”
席间的人纷纷站起来,双手捧杯,行礼如仪。
难得王爷深明大义,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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