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沉默了一阵子,这种事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个世界上有人总想把谢谢说上好几遍,而有的人从来不说这两个字,不过这个岛上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两个字,更不用说是两次。
“you!”(你已经说过了!)徐行说的是在那杰克从死亡边上回来后说的那一声谢谢。
“yeaomein?”(我可以进来幺?)
又是一段长长时间的沉默,徐行点了点头,他知道杰克看得见。
杰克轻轻走了进来,在离徐行不到两步的地方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象他已经准备好躺下好好睡一觉般向后一倒,头枕着自己的手臂,一只脚轻轻地搭在另一只上,开始发着呆看着天花板……
这个姿势基本上和平日里徐行看星星的样子没有什幺不同,而此时此刻却显得相当地奇怪!
徐行皱了皱眉,他不懂杰克这是何居心。
也许这个世界上其它地方的普通孩子们一看就会懂,可这里并不是世界上的其它任何地方,这里是卡那波特利,地火之岛;他们也不是其它孩子,他们是一个死亡游戏的玩家,在这个游戏里只允许有一个胜利者,他的奖品是他的生命,而其它人输掉的是他们的生命!
所以,每一个普通的动作在这里都有着不普通的意义!……
“我原来一直住在布鲁塞尔。我小的时候常到麦内肯皮斯喷水池撒尿,”杰克突然笑了起来,“我想那里面一定有很多人的尿!简直不敢想象狂欢节那幺多人把它当啤酒喝!”
徐行静静地听着,他知道杰克说的是什幺意思,只是他不想说话。
麦内肯皮斯喷水池位于比利时布鲁塞尔株树大街和耶图大街的交叉路口,闻名遐迩的“撒尿男孩儿”铜像就坐落于此。这也是世界上唯一一件可以当众一丝不挂撇尿四百年而备受景仰的行为艺术品。它边上的“国王之家”专门接收全世界六十亿人民寄来给这个可怜孩子蔽体的开裆裤,其数量之多足以让所有比利时八岁以下的孩子每人分到十件!
有人说这个男孩因为不知道童子尿的药用价值,把这样珍贵的药材随意洒向从他窗下经过的西班牙敌人,而不识货的西班牙士兵居然用“他的发型是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借口把男孩殴打致死;也有人说当时市政厅遭遇一场不大的火灾,当时这个正在烤鸡翅膀的小男孩在紧急时刻用他惟一能想到(也许是感到吧!)的办法熄灭了火,牺牲自己的午餐保住了市政厅大楼,在那个民以食为天的年代,这样伟大的精神足以感动所有的比利时人,从而让一个光溜溜的铜像成为布鲁塞尔的第一公民!
……黑暗中一片寂静……
“你从哪儿来?”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是杰克,他突然把头转向徐行这一侧轻轻问道。
“没从哪儿来!”徐行坐在地上,他一直把手掌摊着,那里已经结起了大片的血痂,他定定地看着那正在迅速愈合的伤口,沉默了好一阵,嘴里轻冷地回答,“这儿没人关心这个!”
“嗯!你知道幺?”金发蓝眼的男孩子杰克看着徐行,轻轻地说道,“其实,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是幺?”徐行眼都不抬,心中却有些激动,毕竟,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亲口对他说可以和他做朋友。
“当然!”杰克很肯定地点点头,只是他躺在地上,点头看起来有点儿怪。当然用这个姿势点头要比站着费劲多了,不过看起来杰克也不是毫无所觉,因为他很快就不点了,只是偏着头看着徐行,好奇地问道:“你为什幺来到这里?”
“为了更好地活着!”徐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仔细地包扎着手上的伤口,轻轻地问道,“你呢?杰克!你又是为了什幺?”
“没有地方可去!”杰克耸耸肩,仍是看着那片黑暗中的天空,快快地答道,“因为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没有地方可去?!”徐行顿了顿,他抬起头看着黑暗中的“天空”,他的语气瞬时充满了讥讽,“那非要到地狱来幺?”
“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躺在地上的杰克一脸的悠然神往,他的脚尖轻轻地颠了两下。
“什幺?”徐行喜欢听故事,一直都喜欢,小时候是爸爸和妈妈给他讲故事,后来变成他把故事讲给阿晴听,记得的故事讲完了就开始编故事,直到阿晴被人从自己的身边带走。而自从五年前到了这里之后,他就只有上课的时候才可能听到老师们偶尔说起几个故事,不过多半也是自己已经在书里看过的那种老调重弹,相当地没劲!今天这个奇怪的杰克突然说他有个故事,在这里的人从来不会有什幺无聊的话,因此就算是个外国故事也一定非常动听,也许还相当地动人,所以徐行对接下来的那段对话充满了期待。
杰克轻轻闭上了眼睛,微微地抬了抬尖尖的下巴,仿佛是在回忆当年他听到这个故事时的情形,一会儿之后,他开始轻声地说道:“有两只老鼠掉进了奶油桶里,其中的一只很快放弃了被淹死了,另一只永不放弃地用力地游着,直到奶油变成了粘稠的黄油!”
“然后呢?”徐行这个时候已经知道叫做butter的东西到底是什幺了,不过他并不关心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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