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送给你,送给谁?”
南平王的声音慢慢有些哽咽了。
“夫君……”南平王妃呢喃:“我感觉、感觉整个人好轻、我、我好像看到玫瑰花盛开的……盛开的美景……”
南平王下意识猛地将她箍紧,下一刻却又快速地松开。
他知道,今日妻子不过是回光返照,她想必很快就要离他而去了。
他是舍不得,却不忍心让她走得沉重。
南平王笑着,轻声问她道:“就那么喜欢玫瑰花啊?”
“伊索瓦说、说玫瑰是,是爱之花……”南平王妃微笑着,在她眼中,丈夫的影像已近似于虚幻:“看到它,就像、就像看到,看到你……”
南平王妃笑起来很美:“就像看到,你,爱……”
她的嘴角还微微翘着,双眼却合拢了,搭在肚腹上的手慢悠悠地垂了下去。
南平王整个人身形一顿,呆呆地抱着她,一动不动。
候在一旁的侍卫不忍心地低下了头,请示常指挥道:“要不要……让大夫来把把脉,看王妃是否……”
侍卫话音顿住,常鸥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不用了,让王爷和王妃单独待会儿吧。大夫……估计来了,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侍卫沉沉地应了一声。
南平王抱着王妃枯坐的时间并不长。
他唤来侍卫,问起专程给王妃打造的棺材是否已经造好了,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南平王道:“让人看个日子,将王妃下葬吧。”
常鸥轻声问道:“王妃,将王妃葬在这异国他乡吗?”
“嗯。”南平王道:“我们还要继续航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返回大魏,不可能一直保存着她的尸身。再者,何必折腾她呢。”
常鸥应了声,南平王忽然道:“就葬在这儿吧,我去同大公爵说一说。”
玫瑰花田位于大公爵的庄园,若是要将人下葬在此处,必须要和大公爵商议清楚才行。
大公爵并没有犹豫,得知王妃是因为喜欢玫瑰花,所以南平王想要将她葬在玫瑰花田旁边,大公爵欣然应允了南平王的请求。
王妃下葬的事办得很顺利,小镇的人们在她的墓地边缘献上了白色的纸做的花。
南平王久久凝视着王妃的墓碑,常鸥硬着头皮询问他几时起航。
他们在这儿,已经耽误了不短的时间了。
南平王轻声道:“明日就起航吧,在这儿也没有旁的事需要耽误了。”
常鸥点了点头,瞧见南平王一脸无悲无喜,轻叹一声,道:“王爷节哀。”
“嗯。”
南平王点了点头。
此后,他们继续航行,伊索瓦嫁鸡随鸡,跟随常鸥上了船,不久后怀了身孕,生下了个可爱的儿子。
南平王仍旧做着他该做的事,不过好像对什么事都不上心了。
从前他也给人这种感觉,但自从王妃去世后,这样的感觉越发强烈了起来。
终于到了泰昌十七年,他们沿着陆地整整绕了一圈,终于返回了大魏。
将一路上的见闻大致告诉了泰昌帝后,南平王便窝在了王府里,着手整理起这一路上行来的笔记,打算形成文稿,方便泰昌帝查阅。
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上面,思维清楚的时候甚至不眠不休地进行审稿誊抄,几乎不出王府的门,连例行的朝会他都以要编书为理由推掉了。
王府总管见他像是着了魔似的,着急得不行,只能暗地里通知了荣郡王,希望荣郡王能劝说他一二。
刘桐劝说无效,只能将南平王的现状捅到了泰昌帝面前。
泰昌帝亲自出宫,到了南平王府。
“十二弟。”泰昌帝看着他,目光中带了些沉痛:“你是大魏柱石,大魏需要你,你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南平王胡子拉碴,神色颓靡,闻言却是一笑:“皇兄怕是从未对旁人说过这样的话吧?皇兄这话过了。大魏江山即便没有臣弟,也将会在皇兄的英明治理之下,成为后世必将引以为傲的盛世。臣弟不过是沾了皇兄的光,有臣弟没有臣弟,并没有什么区别。”
南平王在泰昌帝面前并没有太过讲礼数,他给自己斟了茶,轻闻了一口茶香,慢悠悠道:“皇兄,臣弟其实不想活了,您就让臣弟自个儿过自个儿的吧。”
“王爷!”王府总管蓦地哭出声来,低了头擦眼啜泣。
“弟妹不会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泰昌帝目光微凝:“除了弟妹,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令你留恋的东西或人?”
南平王喝着茶,像是喝了酒一样迷醉:“没啦,臣弟原本就是熬日子罢了,只不过总还有些事儿,得完成,不能半途而废了……”
“十二弟!”
“五哥……”南平王忽然定定看向他:“五哥你知道吗,其实我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想过,一国之君那个位置,如果我也去争一争,能不能有机会打败你,坐上皇位。”
王府总管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儿。
“男人偶尔有那样的野望,其实很正常对吗?”南平王幽幽一笑:“五哥得知我曾有此念,会忌惮我吗?”
“不会。”泰昌帝轻声道:“就如你所说,男人偶尔有那等野望,很正常。野心同样代表着上进心,你有此念,却绝不会付诸实践。”
南平王哈哈大笑:“五哥,这就是我甘愿屈居你之下的原因。身为帝王,你够坦荡,够自信,也够强大。将来后世史书上,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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