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交银票一手交玉佩,两厢结清,周闫宁虽然肉疼,可是手中的玉佩让她感到踏实安心,仿佛手里攥紧的不是一个死物,而是那个英武轩昂的蒋项墨的一颗心。
苏晗懒得研究周闫宁激动纠结的神态,忍着全身的痛,先找了一家通兑通存的钱庄,留了二十两防身用,将四百八十两存了。
路过一家成衣铺子,又将身上精绣折枝花的细绸衣裙脱下来,给自己和花草各换了两身粗布裙钗,看着老板一副大赚的表情,苏晗干脆将一双绯红绣花鞋也脱了,缠着老板换了两双合脚的千层底布鞋。
花草捧着镜子对着苏晗,向镜中只看了一眼,苏晗就张大了嘴,镜中的那张脸分明是她自己十五六岁时的模样。
震惊的摸摸自己的手脚,也不再觉得陌生,苏晗不由暗自哀叹,穿到这里怕不是偶然了。
将耳朵上的一对珍珠金耳钉取下,塞进那婆子给的荷包里,让花草到隔壁的首饰铺子帮她买了一支桃木簪子。
花草人虽小,却心灵手巧,利落的将她凌乱的长发挽了,又用一方蓝色的粗布方巾给她包了头发。
这样一番拾掇,苏晗的整个气质就变了,不再是那个锦衣华服却狼狈失仪的豪门弃妇二.奶奶,而是一个眉眼俊俏的农家小娘子。
想到怀里的休书,苏晗很是郁闷,她还不到二八,还是一朵没长成的花骨朵呢,竟是离婚妇女了,万恶的旧社会呀,实在是太迫害人了。
手上有了银子,心中自然不慌了,苏晗先去医馆,老中医给她把了脉,除了胳膊、脖子上的青紫,身子骨倒没有大碍,抓了几幅活血调理的药后,栈。
一番相处下来,花草对苏晗从最初的感恩与敬畏逐渐变的亲近自然,她大着胆子劝苏晗应该将银子节省下来,再说住客栈煎药也不方便,便带着苏晗去了她家。
花草的家是与一户人家合租的,下个月就到期了,花草只占了一间东房,厨房是公用的,房内除了一床被褥,两身落满补丁的衣服,空无一物。
看着花草欢快的给她煎药,苏晗鼻尖泛酸,心中却涌动着一股暖意,她呆呆的望着花草瘦弱的身子骨,默默的盘算以后的日子。
在花草家里养了两日,又让花草出去打探一番,苏晗对蒋家和自己的境况有了一些了解。
原主也叫苏晗,是山下猎户,娘早逝,爹因救蒋老侯爷丧命,哥嫂拿着蒋家的信物,一分嫁妆也没给她置办就送进了蒋家的大门,蒋家还倒给了哥嫂五千两银子。
原主不过是猎户女,见识修养都没有,能嫁给文武双全又一表人才的蒋项墨简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可她自卑又短视,生怕蒋项墨嫌弃他,整日里将苏猎户对老侯爷的救命之恩挂在嘴上,对蒋项墨更是看管的死死的,整日里拈酸吃醋、捕风捉影,竟是多次闹到了蒋项墨的上司、同僚面前。起初蒋家和蒋项墨念着苏猎户的恩情倒也颇为容忍,可自老夫人周氏的娘家侄孙女周闫宁入府,原主与蒋项墨的关系便一日日的恶化起来。直至原主公然顶撞老夫人,又在老夫人的饮食里下了毒,才彻底激怒了蒋项墨,将她扫地出门。
花草小心的觑着苏晗的表情,将打探来的消息含蓄的说了,其实外面对蒋二.奶奶的传闻着实难听,无赖、粗鄙、泼妇、恶毒……
简直传的十恶不赦,看着苏晗恬淡随性的眉眼,花草摇了摇头,他们都误会蒋二.奶奶了,蒋二.奶奶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苏晗对原主的愚蠢简直无语,拍了拍身旁的床榻正要让花草坐下,商量着做个什么营生合适,总不能坐吃山空,就听得外面一个声音高喊了起来,“人呢,咱妹子人呢?”
“许是李家来了亲戚,我去看看。”隔壁住的人家姓李,花草起身,还没抬脚,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大步走了进来,抬眼看到床上的苏晗,立刻冲了过来,二话不说,按着苏晗就上下一通搜摸。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花草惊呼一声,挡在苏晗身前,却被那妇人一把扯开,继续翻扯苏晗身上的薄被,看到枕头旁的粗糙荷包,眼中一亮,直接抓在手里迫不及待的打开。
“怎么只有十七两,那五百两呢,那五百两呢?”那妇人鼓着腮帮子,插腰瞪眼,仿佛苏晗抢了她的银子藏了起来,一副要拼命的模样。
“孩她娘,找到了吗?”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跟了进来,胡子拉碴,满身酒气,看到那妇人手里的荷包,眼中亦是一亮,伸手就要去夺。
那妇人似早有预料,麻利的塞进自己袖中,扯了男人的耳朵吼骂道:“喝,喝,就知道喝,怎么不喝死你……”又转身扯了苏晗的胳膊,“那五百两呢,还不快拿出来……”
看着眼前的两人,苏晗翻了个白眼,阎王好见,小人难缠,这二人只怕也是个中极品。
来人正是原主的兄长苏耀光和嫂子鲁氏。
苏晗的胳膊被鲁氏扯的生疼,挣了两回没挣开,不由蹙眉道:“你们怎么找来这里,什么五百两?”
“呸,你个糊不上墙的东西……”鲁氏冲着苏晗唾沫星子乱飞,“好好的蒋家二.奶奶不当,竟然生了贼心去害老夫人,你是想害死我们一家子呐……”
似乎意识到话题跑偏了,立刻又翻苏晗身下的褥子。
苏晗索性让她翻个够,扶着花草的手下了床,冷眼看着鲁氏跟耗子似的满屋子乱窜。
鲁氏找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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