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言堂后面靠近山顶处,有一潭清澈见底的碧泉,隐在夹壁中水流潺潺,潭中大小鱼儿成群结对的游着,晨光照耀下,水光盈盈。
朱月暖手持一根长长的新鲜细竹屏气凝神的站在潭边注目,竹尖被削得尖尖的,竹梢却还带着竹叶。
身后的石堆边,还燃着一堆火,火上架着树枝架,穿着几条鱼,已经烤得半熟,香气渐溢。
突然,朱月暖动了,手中的竹竿如电般,疾射向水中,再抬起,竹尖已穿了一大一小两条鱼。
“夫人,原来你在这儿。”林子里,许芝和尤翠高兴的跑了过来。
“找我有事?”朱月暖侧头淡淡的看了一眼,问道。
许芝有些尴尬,往缓脚步走到朱月暖面前,低了头,轻声说道:“我娘在我和我哥很小的时候便走了,爹那时候忙着家计,根本没空管我们,我从小就是哥哥护着长大,他最见不得的就是我受委屈,所以才会……夫人若怪,便责罚我吧,都是我的错。”
“许芝,你受委屈了吗?”朱月暖却是挑着眉转过身来,随手将那两条鱼拨下,扔在一边,手中竹竿也顺势掼在一边的土中。
许芝一愣,抬头看着朱月暖,半晌,她摇了摇头:“我没有。”
“可你的爹、你的叔伯们、你的哥哥却觉得你受委屈了,不是吗?”朱月暖撇了撇嘴。
“他们……”许芝再一次脸上一红低了头,“都是我的错。”
“许芝。”朱月暖静静的注视着许芝,平静的说道,“抬起头来。”
许芝再次一怔,看向朱月暖。
“他们为什么会觉得你受委屈?”朱月暖直视着她问道。
“是因为……我突然跑回来……”许芝又忍不住脸一红,飞快的扫了朱月暖一眼,又略敛了眸,不过头却是没再低下去。
“你为什么突然跑回来?”朱月暖追问着。
一边的尤翠看了看朱月暖,嘴唇动了动,微微笑了笑。
“我……”许芝咬着下唇。一张脸涨得通红通红。
“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夫君?”朱月暖突然直接问道。
许芝猛的抬头看着朱月暖,红潮褪尽,脸色竟显得苍白起来。好一会儿,她眼中隐隐的水光泛起,颤声说道:“你别误会,我承认我以前是喜欢楚大哥,可那并不是……并不是……我只是觉得他人好又有学识。没别的意思的。”
“所以,你是因为我才突然离开的?确切的说,你是因为朱护卫。”朱月暖长长一叹,语气轻柔。
“我……”许芝又羞又愧,双手不断的绞着腰带。
“你啊……”朱月暖喟然长叹,看着许芝摇了摇头,走向了火堆,“行了,过去的事无须再提,我来你们龙威山一趟也不容易。连一口水都不曾喝着,这会儿正饿着呢,过来帮忙收拾。”
“啊?”许芝还没反应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你可是这龙威山半个主人呢。”尤翠轻笑着推了她一把,快步上前帮着清洗那两条鱼。
许芝这才恍然,上前拾柴添火。
香气不断的传了出来,朱月暖把鱼翻了个面,捡了一枝树枝拨开火堆中央,从里面剔出一个开裂的泥团,泥团剥开,里面是一片棕叶。再解开,却是无数的竹叶,竹叶的最中心,则是一只香气四溢的野山鸡。
“好香!”林子里传来惊讶的声音。很快,庞力带着一群年轻人寻了过来,看到朱月暖,庞力明显的松了口气,大步跑了过来。
“夫人,你没事吧?”庞力打量朱月暖一眼。微躬身拱手行礼。
“龙威山的山好,水好,鱼也好,便是宽梁躺着也挺舒服的。”朱月暖举了举手中的野山鸡,冲着庞力咧了咧嘴。
“啊!那是良哥的鱼……唔!”后面一个年轻人指着那些鱼惊呼出声,话没说完就被身边的人给捂住了嘴。
“不就几条鱼嘛,嚷嚷什么。”其他几人小声的嘀咕着,“阿芝也在呢。”
几人低语一番,派了一个人悄然离开。
朱月暖侧头瞧了瞧他们,好笑的扯了扯嘴角,将手上的野山鸡撕成几份,自己取了一份,其他的递给了许芝等人。
正吃着,许留昌等人闻讯赶了过来。
朱月暖正悠闲的洗着手,照着水面整理着发。
“见过楚夫人。”这会儿,许留昌倒是客气了,上来就笑呵呵的冲着朱月暖拱手。
“许大当家客气了。”朱月暖施施然起身,客气的回了一礼。
“昨日多有得罪,我已设下宴席赔罪,还请楚夫人移步。”许留昌打量着朱月暖。
“方才我已和许芝说开了,大家扯平了。”朱月暖笑了笑,似是临时想到一件事,歉意的看着许留昌说道,“是了,今早因腹中实在饥饿,昨夜从客房拿的那条被子如今还在聚言堂的宽梁上不曾还回去呢,还请许大当家辛苦,派个人取一下。”
许留昌身后众人的脸色顿时精彩了起来。
那黑脸汉子却是惊讶:“你何时进去的?又是何时出来的?”
“何时……却是记不太清了,我只知,今早正好眠时,听到许大当家和人窃窃私语来着。”朱月暖似笑非笑的看着许留昌,又一次拱手,“多谢许大当家抬爱,待我夫君赤诚。”
朱留昌老脸微红,清咳一声说道:“知己难求,谢什么。”
“既然误会已经过去了,不如先回聚……回去再细说吧。”黑脸汉子好奇的打量着朱月暖,一边打着圆场。
“好啊,这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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