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璞一路向天心堂飞纵而去,满心只想向小月大师问个清楚。几个守卫天心堂的暗哨俱只看得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来不及阻拦,连忙大声示警。元璞心知这样有些失礼,情急之下却也顾不得这许多。心中暗忖,这魏元钊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欺世盗名之辈,骗得了小月大师的信任,偷学了师门的神功却在外耀武扬威,不敬师门,小月大师听了少不得要亲自动手教训那魏元钊一番。
元璞心中正胡思乱想,就听得夜空中传来了小月大师古井无波的声音:“此乃鹿山派木灵子大师的高足元璞,奉师命前来拜见,诸位各安其职不必惊惶。”小月以内力发声,声音不大,却仿佛在众人耳边响起。元璞猛的警醒,自己是代表师门前来拜见小月大师的,于是顿住了脚步,在天心堂前整了整衣裳,才恭敬的拱手作揖:“小月大师,弟子鹿山派门下元璞,奉师命前来拜见,还请赐见。”
木楼内半晌无声,元璞心中愈加忐忑,却不敢再出声。良久,才听得小月轻叹了一声,道:“元璞,你且上来。”元璞伸手推门,才发现自己的手竟有些哆嗦。楼上,两人分宾主坐定,小月开口便道:“元璞,你可知你错在何处?”元璞心猛的一沉,不敢再坐,连忙双膝跪下,道:“弟子知错,不该在天心堂胡乱飞奔,冲撞了小月大师清修。”小月叹了口气,道:“木灵子师兄每年派你下山探望于我,一来是想我对你点拨一二,二来也是看你行事稳重端方,在外不会堕了鹿山派的名头。你等在外行走江湖,代表的就是鹿山派。像你方才这样横冲直撞,不尊翁主,不敬长辈,我自是无妨,别人看了会如何作想?难道堂堂的鹿山派,教出来的弟子都是这般不通礼仪么?”
小月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元璞不敢争辩,冷汗涔涔而下。小月这才察觉到,这个往日机巧善辩,最重风度的鹿山弟子今日神情灰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小月暗忖,若是在修习中遇到了瓶颈,木灵子师兄是定然不会放这个他最喜欢大弟子下山的,若不是修行有问题,就定然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于是开口便问:“你可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人和事?”元璞嗫嚅着道:“弟子在路上偶遇一人,名叫魏元钊。此人手段狠辣,弟子报出了鹿山派和师尊的名号,还是没能拦住他击杀常家三兄弟。后来弟子与此人切磋了一番……”元璞偷眼看了看小月,发现小月面色如常,便飞快的往下接口:“这魏元钊也不知是何等来历,会得不少门派的功夫,而且精通本门的飞行神足和碧波剑法,弟子便是败在他的一招碧波剑法之下。那魏元钊也不曾说出自己师承何人,弟子在路上便担心此人偷学本门神功,方才又听得翁主穆长远说起他曾在天心堂小住过,急于向小月大师您求证,故而情急之下失了礼数。还请小月大师海涵。”
听完这话,小月倒是微微一笑:“原来你遇到他了啊!此人的确在我的天心堂小住过一段,我指点过他几招,此番他外出也是我的差遣。至于碧波剑法和飞行神足,我却不曾教过。想是他日日与婉茹喂招,照猫画虎学了几手,你说他精通此两门功夫,我却是不信的。先起来吧,魏元钊天赋异禀,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你败给他也不算丢人。至于常家三兄弟的事,你且在我这里多留几日,待他回来再行分说。你二人于武学一道上都有些天赋,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这几日你安心住下,我也好代木灵子师兄考校你一二。”
若是往常,元璞听到小月大师说要亲自考校自己,心中不知如何喜出望外。须知木灵子每年派元璞前来天心堂探望,都会再三向元璞交待,让他执弟子礼恭谨以待,并明言小月大师自有神通,若能得其指点一二,于武学一道上自能受用无穷。小月在天心堂住了十年,元璞来探望了十年,这还是小月第一次提出要考校他的功夫。可是此时元璞心中却不是滋味:小月大师这话明显就是要把常家三兄弟的事就此揭过。自己盼了十年不曾盼到的好事,如今为了给一个没有师徒名分的家伙和稀泥,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人提出来了。自己恭谨了十年,还是因为与魏元钊结了梁子才能在天心堂小住,那人来路不明,却被小月大师委以重任。想念于此,元璞不死心的又开口道:“弟子惶恐,除了本门的两门神功,那魏元钊还会益丰刘家的破阵刀法和穆家的奔雷掌法,有小月大师这等名师指点已是万幸,如此尚不能餍足,还要处心积虑的偷学武功,实在是居心叵测啊!”
“放肆!”小月略微提高了声调,“此人与我虽无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将来他功成名就之日,少不得还要在我跟前执弟子礼。你这番作论却是为何?责问我识人不明么?退下!这几日你给我好好的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来见我!”“小月大师,弟子……”元璞一见小月动怒,急急忙忙想要解释,却被一道掌风跌跌撞撞的扫下了楼梯,灰头土脸的走出了天心堂。方才自己在天心堂禁地横冲直撞,小月也在一干护院面前为自己留了几分颜面,现在却是半分颜面也不留,直接将自己扫出了天心堂,元璞情知小月这是动了真怒,魏元钊此人,却是说什么也动不得了。只得蔫头耷脑的离开了天心堂。那穆长远行事十分缜密,虽说与元璞在酒宴上不欢而散,知道元璞来寻小月大师,还是早早的派了侍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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