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了笑,道:“我是你的朋友,你可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天行觉得这位朋友还是挺不错的,至少不讨人厌,便欣然答应道:“那自然好极了。”他想了想,想出一个主要问题:“有人找我报仇吗?”
朋友伸手指了指门外道:“他们都是。”
门外站着一群穿着制服,拎着棍子的人。天行刚才看见他们时,就很好奇他们在干什么。既然他们是来找他算账的,为什么不直接进来。难道是害怕店主,厨子,可能性是有的。
天行不想欠人人情,于是便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打开店门,立在了门外众人的面前。
众人见天行走了出来,仍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冲上前去来个群殴的意思。天行的可怕,他们通过研究灾难现场,倾听两位主要受害者醒来后的一番有血有泪的控诉,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形成了群殴无法取得胜利的共识。所以他们此刻只是站着。
僵持了片刻,人群中走出一个胖的令人发指,满身金银珠宝,一头白毛的糟老头子。
老头举起手中的手杖,以杖指天,高呼道:“以本人本镇镇长的名义,以全镇人民最高民意的名义,以永世长存的正义的名义,同志们,为了新生活,为了全人类,冲啊!”说完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滥调,为了表达自己虽然年老力衰,但仍要做革命急先锋的雄心壮志,老头率先将手中的手杖扔向了天行。
天行伸左手稳稳接住手杖,反手又用力将手杖扔向这个他看着很不爽的臭老头,同时右手抓向身边的一扇门,猛一用力,将门摘掉,顺手也扔向臭老头。
臭老头自知身手不行,怕是躲不过。紧急关头方显狗熊本色,他将双手护在头前,大叫一声:“护驾!”。
天行见老头那副熊样,心中更是不爽,顺手又摘掉另一扇店门,双手齐用力,扔向了臭老头。
众人中几位有胆有识的精英分子本想趁此危难之际,显一显自己护驾忠臣的本色,可见店门来势太猛,砸到身上怕有性命之忧,纷纷左推右搡,退向两边,只剩下场中的镇长大人。
只见手杖飞来,将老头护在头前的手打在一边,后面两扇店门追逐着拍向老头的肥脑袋。啪啪两声,将老头拍在地上。
臭老头作为本镇最高领导,在被两扇门拍在地上的情况下,他既没有像他的大手下金子男那样被砖头拍倒之后,还要伸胳膊蹬腿的表示自己的不平凡,也没有像他的二手下大汉那样即便被打的吐血,精神恍惚,也要摸出高科技武器予以还击。
他只是默默地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仿佛一只任劳任怨、默默无闻的猪。虽然在杀猪刀刺进身体之前总要又叫又嚷的反抗一番,但当象征生命的血液流出之后,所剩下的只有静静的忍受了。老头像一个伟大的哲学家一样,在两扇门板之下,释放着他对猪的生活的深邃理解。
天行看着两扇门板之下流出的血,痛快的都要蹦起来了,哈哈哈的笑个不停。
众人看到最高领导倒在血泊中,在确定天行不会有进一步危害他人健康的行动之后,纷纷哭爹喊娘的拥向事发第一现场。
在拥挤的人群中,又有一人挤过汹涌的人潮,站了出来。
这人二十多岁,他手指天行,发表了一篇郑重其事的战斗宣言:“本人,镇长的儿子,现任副镇长,以未来镇长的名义,代表广大敢于反抗恶势力的勇士,向你宣告,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我们这些正义人士没有死绝,就一定要将你这破坏世界和平的恶魔消灭掉。”
天行听到一半就听不下去了,左瞅右看,看见不远处有个又粗又长的半截死树。他迈步走过去,弯下腰,双手环抱,想把这东西拔出来,扔出去,砸趴下那个没完没了的屁孩子。
今天,天行发现扔东西砸人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刚才砸躺下臭老头时,自己差点乐趴下。为了发扬光荣的革命传统,他决定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砸躺下。对砸人所需要的材料他一点也不担心,一堵墙就能拆出无以计数的砖头。为了让前途无量的屁孩子享受副镇长应有的待遇,他将用这长长的足够分量的玩意好好招呼他。
天行抱紧枯树,卯足了劲,刚要开拔,却觉有人在身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不由转过头,发现是那位朋友。天行立起身,心中怀疑这位朋友是不是也想体验砸人的乐趣。
他刚要发问,朋友却开了口,还是那三个字:“干得好”天行将手向枯树比划比划,做了个请的动作道:“你也来试试。”朋友摇摇头转身看向众人,嘴里平淡的说出五个字:“他是我朋友。”天行也看向众人,乐呵呵的应道:“对,他也是我朋友。”说完,天行突然觉得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对。
现场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他的朋友,看着他。那位正义人士的代表副镇长大人看了他们一阵,颓然的转过身,扒出两扇门下的臭老头,背着老头默默地离开了。其余人等有的露出庆幸之色,有的露出惆怅之色,手挽手,肩并肩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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