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枭见胡斐手按刀柄,脸色铁青,眼见一个杯酒言欢的局面,转眼间便要转为一场腥风血雨。当即做好准备,随时阻止两人相斗。说起来,在见识了苗人凤的气概之后,他真心不用胡斐和苗人凤两人相拼。更何况,在他看来这一场拼斗就如同当年苗人凤和胡一刀的那一场拼斗一样,根本就是毫无意义。
只听苗人凤语音甚是苦涩,缓缓的道:“他夫人当场自刎殉夫。”
胡斐道:“那条命也是你害的了?”
苗人凤凄然道:“正是!”
胡斐站起身来,森然道:“这位好朋友姓甚名谁?”
苗人凤道:“你真要知道?”
胡斐道:“我要知道。”
苗人凤道:“好,你跟我来!”大踏步走进后堂。胡斐随后跟去。程灵素紧跟在胡斐之后。
只见苗人凤推开厢房房门,房内居中一张白木桌子,桌上放着两块灵牌,一块写着“义兄辽东大侠胡公一刀之灵位”,另一块写着“义嫂胡夫人之灵位”。
胡斐望着这两位灵牌,手足冰冷,全身发颤。他虽然早就知道父母之丧,与苗人凤有重大关连,但见他为人慷慨豪侠,心中纠结难安。此时苗人凤亲口证实了,一时间彷徨无措。
苗人凤转过身来,双手负在背后,说道:“你既不肯说和胡大侠有何干连,我也不必追问。好吧,你要替胡大侠报仇,便可动手!”
胡斐举起单刀,停在半空,心想:“我只要用他适才教我‘以客犯主’之诀,缓缓落刀,他决计躲闪不了,那便报了杀父杀母的大仇!”
然见苗人凤脸色平和,既无伤心之色,亦无惧怕之意,这一刀如何砍得下去?突然间大叫一声,转身便走。程灵素追了出来,捧起那盆七心海棠,取了随身包袱,随后赶去。
只有叶枭留在原地,苗人凤听声音,不禁问道:“叶兄弟,你可有什么指教?”
叶枭拿起那瓶酒水,自顾自喝了一口,道:“胡斐是我兄弟。”
苗人凤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替他报仇了?”
叶枭又喝了一口,道:“不,这根本就没有仇怨,何来报仇之言?”
苗人凤眉头微皱,言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胡一刀兄弟终究是命丧在我的刀下,纵使我不知道那刀上有毒,但他是因我而死,却是不争的事实。胡斐寻我报仇,此乃天经地义,我绝不会怪他。”
叶枭忽然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就放佛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一样。
苗人凤闻声,不悦道:“你笑什么?”
叶枭道:“我笑你苗人凤妄为一代大侠,却如此小肚鸡肠,难怪药王前辈那事你会记到如今。”
苗人凤大怒,说道:“叶枭,我念你是我的晚辈,不与你计较!此处却是不欢迎于你,还请你离开!”作为一代宗师高手,苗人凤自然忍受不了他人嘲讽诋毁。
叶枭却坐着不动,淡淡道:“苗人凤啊苗人凤,你当真是让我瞧你不起,药王前辈从大嗔一直到无嗔,而你……啧啧啧……”
苗人凤一开始还怒不可揭,待听到药王从大嗔到无嗔之后,渐渐平静了下来,而后忽然也大笑起来,拱手道:“我这一把年纪当真是都活到狗身上了,我自诩胸襟宽广,具有容人之量,而今却才知道正如叶小兄弟所言,我当真是小肚鸡肠。”
叶枭微微一笑道:“苗大侠,能有此般言语,显然已然从大嗔至无嗔了。”
“呵呵……那也是承叶小兄弟良言。”苗人凤道。
叶枭正色道:“苗大侠,你现在可还觉得你与胡斐兄弟之间有大仇大怨?”
苗人凤沉吟了一会儿,道:“还请叶小兄弟赐教。”
叶枭道:“赐教不敢当,建议倒有几句,若有不对之处,还往苗大侠海涵了。”
苗人凤哈哈一笑,道:“叶小兄弟,还请但说无妨!”
叶枭给自己倒了碗酒,一口喝干,哈了口气,才缓缓道:“我想请问苗大侠在和胡大侠比武之时可有想过定要分个生死?”
苗人凤摇摇头道:“不曾。”
“那也就是说你与胡大侠都并无害对方之心?”叶枭道。
“不错!”
“那好,那这正如苗大侠方才所言,‘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话似乎意指胡大侠之死是因你而起,但你可否想过胡大侠到底是因你而死,还是因那柄刀上之毒而死?是你的刀杀死了胡大侠,还是刀上之毒杀死了胡大侠?”叶枭目光灼灼地盯着苗人凤。
苗人凤的神情凝滞了许久,才轻吐一口气,涩声道:“胡大哥是中毒而亡的,可是……可是却也是因为我的刀伤了胡大哥,否则他就不会中毒!”
叶枭叹了口气,说道:“苗大侠,你这般勇于承担责任的气概,晚辈佩服!但是你这般胡乱一气地揽责任却是大大的愚蠢,你可曾想过是什么人在刀上下毒?你可曾去调查过?哦对了,你调查过,但是你却是蛮不讲理地去寻药王前辈,却并未静下心来好好调查,以至于到现如今那主谋之人还逍遥法外,你这样的做法,难得真的对得起当年死于非命的胡大侠夫妇么?能够给予胡斐交待么?!”
叶枭的话放佛重锤击打在苗人凤心口,他脸色发苦,全身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沉声道:“不错,我对不起胡大哥、胡大嫂,也对不起胡斐!当年胡大哥和胡大嫂死在我面前,我心狂怒,只想找出下毒之人,更是因此开罪了无嗔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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