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的到来,让苗人凤和程灵素两人都怔住了。
“你怎么来了?!”程灵素失声道,神情终于有了一些波动。
胡斐冷笑道:“我为何来不得?”
他嘴里说着话,已经来至苗人凤身前抢过酒杯,大声道:“我非但要来,而且还要喝这杯酒!”
程灵素变色道:“这杯酒喝不得。”
胡斐道:“为何喝不得?”
程灵素道:“这……这杯酒有毒的。”
胡斐冷笑道:“原来你知道这杯酒是有毒的。”
程灵素神色慌张,道:“我的酒,我下的毒,我怎会不知道?”
胡斐忽然怒吼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要他喝?”
程灵素更慌张了,说道:“这本就是一场生死的搏斗,总有一人喝这杯酒的,他自己运气不好,选了这一杯,又怎能怪我?”她瞪着苗人凤,道:“但我并没有要你选这杯,是么?”
苗人凤只有点了点头,他纵然不怕死,但想到自己方才已无异到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掌心也不觉沁出了冷汗。
胡斐望着杯中的酒,冷笑着道:“我知道你没有要他选这杯,但他选哪杯也是一样的。”
程灵素道:“为什么?”
胡斐大吼道:“因为两杯酒中都有毒,这种花样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我。他无论选哪杯,喝了都是死,你根本不必喝另一杯的。”
程灵素呆呆地望着他,目中似已将流下泪来。
胡斐摇着头道:“苗人凤呀苗人凤,你的毛病就是太自以为是大侠了……”
程灵素忽然幽幽叹息了一声,喃喃道:“胡斐呀胡斐,你的毛病就是太不当自己是大侠了。”她忽然端起桌上的另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苗人凤脸色变了变,嗄声道:“你……你错怪了她,这杯毒酒我还是应该喝下去。”说着就要去抢胡斐手中的酒杯。
胡斐道:“为什么?”
苗人凤大声道:“这既然是很公平的决斗,我既然败了,死而无怨。”同时心中叹道,叶小兄弟还望你此前说过的话算数,替苗某照顾好女儿。呵……死了也好……
程灵素叹道:“你实在是个大侠,我只恨自己为什么要……”
胡斐忽然又大笑起来,道:“不错,他是大侠,我却不是大侠,所以我才知道你的花样。”
苗人凤怒道:“你怎么能如此说她,她已将那杯酒喝下去了。”
胡斐大笑道:“她自然可以喝下去,因为毒本是她下的,她早已服下了解药,这么简单的花样你难道都不明白么?”
苗人凤望着他,再也说不出话来。程灵素也望着他,良久良久,才喃喃道:“你原来是个聪明人,真的太聪明了!”她凄然一笑,接着道:“但无论如何,我总是为了你,你实在不该如此对我的。”
胡斐又吼了起来道:“你还想我对你怎样?你以为害死苗人凤,我就会感激你吗?”
程灵素道:“我自然知道你不会感激我,因为你们都是英雄,英雄是不愿暗算别人的。英雄要杀人,就得自己杀。”说着说着,她目中已流下泪来。但她立刻擦干了眼泪,接着道:“我只问你,就算我是在用计害人,和你们又有什么不同?”
胡斐吼道:“当然不同,我们至少比你光明正大些。”
程灵素冷笑道:“光明正大?你们明知对方不是你的敌手,还要和他决斗,这难道就很公平?很光明正大吗?难道只有用刀用枪杀人才算公平,才算光明正大?你们为什么不学狗一样去用嘴咬呢?那岂非更光明正大得多。”
她指着胡斐道:“何况,我杀人至少还有目的,我是为了你,一个女人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丢脸,而你们呢?”她厉声道:“你们马上就要拼命了,不是你杀死他,就是他杀死你,你们又是为了谁?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死去的胡伯父和伯母吗?!若是他们在世的话,真的愿意看到你们现在这样犹如两条疯狗一般狗咬狗吗?!”
胡斐竞被骂得呆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被人用如此恶毒的话骂得哑口无言,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苗人凤站在那里,更是满头冷汗,涔涔而落。
程灵素嘶声道:“我是个阴险狠毒的女人,你是个大英雄,从此之后,我再也不想高攀你了,你们谁死谁活,也和我完全无关……”她语声渐渐哽咽,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掩面奔离。
她没有回头,一个人的心若已碎了,就永远不会回头了。
梧桐树上的叶子,一片片打着转落下,草丛中的蟋蟀,还不时在一声声叫着,灌木丛中的蛛网,却已被风吹断了。蛛丝断了,很快还会再结起来,蜘蛛是永远不会灰心的,但情丝若断了,是否也能很快就结起来呢?
人是否也有蜘蛛那种不屈不挠的精神?程灵素和胡斐相处时间并不长久,但是感情就是那般的微妙,程灵素是真的爱上了平时不聪明,但却在最不该聪明之时,变得无比聪明的胡斐。
胡斐和苗人凤面面相对,久久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苗人凤才叹了口气,道:“你为何要那么样对她?”
胡斐又沉默了很久,喃喃道:“看来你和我的确有很多不同的。”
苗人凤道:“人与人之间,本就没有完全相同的。”
胡斐道:“她为了我找人拼命,我却骂得她狗血淋头,她要杀你,你却反而帮她说话,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不同之处。”他苦笑着道:“所以你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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