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广德愣了愣,端起桌边的凉茶,喝了一口,叹了口气道:“看来为父是不适合饮食生意呀,罢了,我早就想转行了,现在先拿这一千两把债务清了,我在南京有一个老相识,我去拆借拆借,若能借来五六百两,倒不妨试试刺绣生意。”
邱氏也过来坐下,拿起茶壶给父子二人添满,道:“老爷,我早就和你说了,不应该经营饮食,咱们是山西过来的,怎么能和人家苏州本地的菜馆比呢?这里本来就是美食之乡,咱们刚开始就入错了行。”
“这事也怪我,本来以为这南浩街上到处都是小菜馆,风味小吃,我们开一家生意也会不错,没想到他们根本就容不下咱们外乡人,联合起来处处打压排挤,根本打不开局面,空耗时间,靡费银两,唉!”
“老爷,别说南浩街了,哪里不是一样,唉!咱们背井离乡的外地人,到哪都不受待见呀”。
唐广德看了看桌子对面,正若有所思的儿子,轻轻敲了敲桌子,道:“好了,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少掺和,明天铺子就关门,你给我安安心心的呆在家里读书,我和你娘去南京办事可能要一个月,少给我外出闯祸”。
“爹,那个,我最近学了几样新菜,不如让我试试……”
“住口!”,还没等他说完唐广德就一拍桌子,喝道:“混账东西,谁让你学做菜的,我早就和你说过,要你好好读书,将来好光宗耀祖,别像你爹一样,到哪都被人欺负。你以为学了一点皮毛就可以乱吹大气了吗?哼!让你试试?知不知道一天要亏空多少钱,这是你们小孩子家能拿来儿戏的吗?”
“是啊,伯虎,你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外面街上那么多餐馆,都和咱们对着干,我们根本没有胜算,听话,别瞎折腾,咱们开一天就要亏空近二三十两银子呀,可不能拿来让你开玩笑”。
“好了,娘子,把他带进去”,唐广德看了看撇着嘴一脸不服气的儿子,指了指书房方向道:“你给我进去,好好读书,再敢上蹿下跳乱蹦跶,小心我收拾你”。
唐伯虎十分郁闷,但是又不敢顶撞父亲,只得随母亲回到书房。
第二日,唐广德先一一打发走了上门要债的债主,共计九百五十两,给唐伯虎留了三十两银子,够他一个月花销,再三嘱咐他好好在家读书,不要调皮捣蛋瞎闯祸,夫妇二人就相携着拿着行李出了门。
等到父母走了大概三个时辰,唐伯虎就扔下了书本,跑到了前面的店铺,他家的架构前面是原先经营的老三味铺子,后面则是唐家三口住的小院子。
看了看日头,大概刚过午时的样子,距酉时还有两个时辰,唐伯虎急忙跑到市集买了两只肥鸡。到香料店里买了各式香料,到菜市买了香菇,小葱。
到了太监弄的木质招牌店,花了十两银子订了一副横招和两幅竖招。给了五两订钱,要伙计一会给送到吴趋里南浩街老三味来。
回到老三味门前,抬头看了看那块歪歪扭扭挂在门上的牌匾,和紧闭的木质大门,再对比周边的喧闹兴旺的各式小菜馆店铺,不由苦笑。想不到自己重生在唐伯虎这个大才子身上,竟然还是要依靠自己之前的老本行厨艺,来解决家里的窘境,赚取人生的第一桶金。
拿出钥匙,打开店门,不大的店铺,里面桌椅东倒西歪,灰尘铺了一地,柜台上随意扔着几本账薄。
将店里和厨房完完整整的打扫干净,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这是他重生前身为一个顶级厨师的职业习惯,不管是自己做菜的厨房还是客人就餐的桌椅务必做到一尘不染。
在厨房取过两只鸡快速洗剥干净,取出料酒,生抽,盐,花椒,葱,姜,蚝油。将香菇,小葱切成丝状。取过店中本来就有的火腿,虾仁,炖片。
将食材和调料放入鸡腹中填满,取过浸泡在冷水盆中的荷叶,包住后在外面裹上泥土。放在火炉中烧烤。
弄完了一切,唐伯虎终于松了口气,在他的记忆中,这叫花鸡应该是杭州楼外楼的名菜,最初产于江苏常熟,而楼外楼始建于清朝道光年间,这时是绝对没有的。
来到大门外,唐伯虎找了木梯上去将刻有“老三味”的匾额摘了下来。
其实自打唐伯虎重新打开店门之时,南浩街上一众小菜馆里就有人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
相对苏州的十全街,嘉余坊,凤凰街,干将路等规模较大的菜馆酒楼汇聚地来说,南浩街多是些经营小菜式的炒菜馆而已,而且并不是很具规模。原本以为众人合力将晋昌来的这一家挤走之后,生意会好做一些,没想到他还敢开张!
唐伯虎取下匾额,将他拿了进去,出来一看,门口围了一圈人,有人还围着厨巾,显然刚刚从灶台下来。
“喂!唐家小子,你胡闹什么?”
“臭小子,你爹欠了一屁股债,没被人打死已经不错了,你还敢开店门呀?”
“小兔崽子,这南浩街可不是你们山西人逞威风的地方,也不看看这是苏州,不是太原,你爹呢?他不是很狂吗,人呢?”
“就是,小子,你老子呢?他当初刚来的时候不是口出狂言吗?说我李某人经营的菜馆就那几样老菜式,质量差,口感差,卖相更差,我呸!我老李开菜馆开了十几年,还不是红红火火!他才开了几个月就欠了一屁股债,他人呢,当了缩头乌龟”。一个清瘦颇有些书生气的中年厨子背着双手站在最前面大声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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