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陷阵?以少击多,深陷敌阵是为陷阵!哪怕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也敢于主动进攻,而且是攻入敌军阵中!这样视生死如无物,视敌军如草芥的气概,是何等的豪气干云,又是何等的威猛霸道……
厮杀在最前面的江东兵不可谓不精锐,其中有不少人都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之辈,然而在陷阵营的冲杀之下,竟然难以抵挡,尤其是面对陷阵营将士那默契的配合,精良的刀枪时,他们心中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惧意。这样的敌人,怎能战胜?
奋力挡住了敌军劈砍而来的环刀,可紧跟着一支长枪如毒蛇吐信般从对手箭头刺出,直中面门。惨叫声尚在喉咙里未曾发出,对手的环刀却变了方向,顺势割开了脖颈。这名江东兵被身后的同袍推搡着跪倒于地,很快便淹没在汹涌的人潮之中,脖颈间喷溅而出的鲜血,将他身下的尸体又染红了几分。
箭矢横飞,旌旗不展。烈日刺眼的阳光下,江东兵被打得节节倒退。方才那名自愿领兵冲杀的刘校尉,已不知何时趴伏在尸体堆上,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有的江东兵实在受不了这种巨大的压力,丢了手里的刀枪,跪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还有的试图转身逃跑,却被督战的程普近卫一刀斩下头颅!双方将士嘶吼着,狂叫着,用刀砍,用枪刺,收割着对方的性命的同时,也将自己的生命悬于一线。耳边充斥着刀枪相击的“当啷”声、惨叫声,沉重的呼吸着满是血腥味的燥热空气,胸口如同被点燃了一般,烧着心,红了眼。
陷阵营将士每前进一步,就有数名江东士卒倒下,鲜血早已染红了陷阵营将士的铠甲,浸透了他们的战靴。再如何精良的兵刃也禁不起如此剧烈的厮杀。锋利的刀口卷刃了,厚实的刀身折断了,长矛成了短枪,短枪成了木棒。然而就算什么都没有,赤手空拳也要冲上去抢夺对方的兵器!
程普说到做到,亲自领兵冲杀,然而地方就这么大,前面厚实的人墙挡着,他始终无法到最前线。眼前己方士卒有的开始跳下路旁坡地,连滚带爬挣扎着乱跑,程普胸中气愤已极,提声喝道:“江东儿郎,无敢死之心吗?”
这声隐含怒气的暴喝,在杀声震天的战船上竟似在每个江东将士耳边炸响,许多人心中腾地蹿出火气,原本沉重的环刀,再一次举起向敌人劈下!
“噗嗤!”长枪刺穿了皮甲,再拔出时带起滚烫的热血,在江东兵殊死搏杀面前,陷阵营的将士却如同啮合紧密的杀人机器一般冷漠、冷静。他们的配合来自于无数次生与死的较量,来自于常年不缀的艰苦训练。举盾、出刀、刺枪,踏步前进,每个动作都恰到好处,绝不浪费半分力气,也谈不上赏心悦目。然而正是在这样极为高效的攻击之下,使得江东兵防不胜防,伤亡惨重。
高顺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神态却极为严肃,当看到前锋线就要超出之前所预计的地方时,他缓缓的抬起手臂,示意暂时收兵。铜锣“咣!咣!”地敲打起来,号旗左右挥舞,传达着高顺的军令。
厮杀多时的陷阵营将士并没有转身就走,而是依旧面对敌军,保持高度警惕和戒备,手中的刀枪犹自向下滴落着粘稠的血滴。他们谨慎地倒退着,只要还能走动的伤兵,都在同伴的搀扶下缓缓退却。
“将军,要不要趁势掩杀上去?”一名杀红眼的江东校尉沙哑着嗓子对程普问道,他的眼中满是血色,摇摇欲坠站立不稳,可脑子里还在想着杀敌。
程普却被他考虑的更为深远,眯着双眼看着陷阵营将士退回起始之地,心中了然。这是敌军更换队伍,以利久战之法。两军相隔里许之地相持,这短短的距离中到处铺满了尸体,战况最为激烈的地段,层叠如丘。
而从双方的伤亡比来看,江东军要更为惨重,那倒伏于地的尸体中,大部分都是江东将士……
“传令各部,冲杀过去!”程普收回视线,沉声说道。现在唯有不计伤亡,冲过此处,能冲出去一个是一个吧。
对于现在的形势江东军上下都很清楚,周泰率领两千骑兵不知道能将敌军轻骑拖住多久,唯一的生路只有眼前这一条。虽然早已大汗淋漓、累的几乎脱力,但在这样的危急关头,许多人还是爆发出了潜能,拖着沉重的双腿,迈开步伐。起先只是疾走,但随着同伴们逐渐小跑起来,里许之地转眼便过,迎接他们的,却是在烈日下早已晒得滚烫的刀枪!
在看到江东兵如同黑潮般涌来之时,高顺就立即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唯有不断的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然而或许是潜意识中,高顺心软了,他不能让自己的部下全部战死于此。陷阵营,凝结了他太多心血,而这其中,又有多少跟随他多年的老兄弟,老部下。
所以高顺才会用后队替换前队,以保持对敌人的体力优势,然而就在两队接替换位之时,江东军全军压上,夺路狂奔!
这时候双方兵力对比的差异就很明显的表现出来,在源源不断的江东兵的冲击下,薄弱的防线很快就被冲破,而江东兵在程普的率领之下,并不恋战,顺着道路向临湖疾行。高顺被部下簇拥着,眼睁睁地看着大股江东兵席卷而过。
高顺组织了数次拦截,因地形已失,并没能将敌军阻断,反而搭进去百十个兄弟,让高顺心疼不已。此战五千余江东兵伤亡近千,而陷阵营也伤亡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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