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杀出的明光骑切入正在向前猛攻的益州军中,使得张任邓贤等益州将领立即意识到巨大的危机,如果任由明光骑冲杀的话,城外的益州军很可能因此而被分割成数段,甚至形成溃败之势。
张任当机立断,率领数十名近卫向明光骑迎击,他很清楚就凭自己和这数十名近卫,是无法战胜这些重甲铁骑的,但现在却必须有人挺身而出,将敌军攻击的势头阻拦住,哪怕为己方赢得一刻的时间,或许都能够避免全军覆灭的下场。
至于荆州军正在建造的霹雳车,他现在已完全没有心思去想了。
看到乱军之中张任只率领数十骑兵迎着明光骑而去,刘琮的眼神不由微微一缩。
经历的战斗越多,刘琮就越深刻的认识到,在这样一个通讯不畅的冷兵器时代中,战场上的指挥有时候是多么的困难,更多的是双方将士的实力碰撞而非临战指挥。随着双方投入的兵力越多,主帅对于战场的控制力便越弱,小规模的配合只能依靠平时的训练,但类似方才自己动用明光骑出击敌军右翼的行动,他也只能在放出去之后,不断派出斥候进行联络,同时还要辅以旗号、金鼓声来进行指挥,至于效果就不敢保证了。
明光骑的优势在于强大的进攻和同样强大的防御,他们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铁蹄过处,血肉横飞所向披靡!然而若是速度减缓之后,哪怕再坚固的盔甲,也架不住乱枪攒刺。所以这三百明光骑在切入益州军右翼之后,并没有继续深入,而是寻找着敌军各部之间的空隙,游龙一般毫不停留的冲杀而去。
“拦住他们!”张任因要必然己方将士,不得不稍稍停顿了一下,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敌军明光骑已呼啸着从他前方掠过,张任见状大怒,高声断喝道。
可是面对这样连面庞都隐藏在面甲之后的凶神恶煞,身穿皮甲手持长枪环刀的步卒们谁敢上前?即便不上去找死,都被人家追着砍得血肉模糊,若非周围已经挤得无路可去,有人甚至还想转身逃跑呢。
三百明光骑凿穿了益州军的阵势之后,奔出了数十丈后拐了个弯,继续向益州军的左翼杀来。
看到这一幕,刘琮紧张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骑兵穿凿战术在这个时代并非什么秘密,但想要做到完美的执行,所需要的就不仅仅是骑兵们的勇猛和一往无前的决心,还需要他们对混乱的战场形势有清晰的判断,同时对于装备的要求,也非常高。至少刘琮所打造的这批明光骑耗费了大量的财物。
冷兵器时代最怕的就是将领对部下失去控制,而穿凿战术则最大的发挥了骑兵的机动性,压制力来达成这个目的。恐慌一旦蔓延,很快便会传染,尤其是失去了将领指挥的普通士卒,立即陷入了进退失据的困境之中。
继续冲?那就不可避免的要再次面对横扫而来的明光骑,往后退?可后面的兄弟们尚不知情,正推搡着自己向前。战场上任何犹豫不决的行为,都会导致原本竭力避免的后果。
而这一次张任终于出现在明光骑的前方,他毫不迟疑的挺枪跃马,长枪抖出数朵枪花,妙到颠毫的正中当面骑兵的胸口!
“当啷!”随着一声脆响,枪尖并没有如同张任想象那般刺入对方的胸口,而是溜出一道火星,在圆鼓鼓的亮铜色胸甲前划出深深的印痕,却紧接着偏到了那骑兵的腋下。
不过饶是如此,这骑兵也被这一枪震得张口喷血,若不是他立即俯下身子紧紧搂住了战马脖颈,只怕下一刻便会摔落战马。
张任收枪之后再一压枪尾,挑向紧随其后的另一名明光骑,那人见长枪如鬼魅般袭来,也不闪避,手中长枪反倒刺向张任面门,摆出一副两败俱伤的打法。张任见状心中一凛,手腕一抖将对方长枪砸开,却也因此失了战机,被这人从身边疾驰而过。
眼见越来越多的明光骑将士蜂拥而至,张任心知再不避让自己也将陷入其中难以脱身,不得不兜转马头,率领数十近卫折返。他知道现在局势已无法挽回,只能收拢部下,尽可能的将他们带回城中。
益州兵的崩溃发生在明光骑彻底切断了前后两军之时,张任无力回天,引着残部绕过明光骑退向城下,邓贤等将见状,也知道不可再战,勉强约束部下,夺路而走。至于还在前方进攻荆州军的益州将士,便立即陷入了两面夹击的死战之中。
城楼上一直紧张地注视着战况的益州官吏们,此时俱都面如死灰,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
昨日之战荆州军先发制人,打得己方措手不及,还算是个比较能说服自己的理由,然而近日正面强攻却再度惨败,使得很多原本心存侥幸的人,这才明白荆州军的战力到底有多强大。
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将霹雳车造好,然后日夜轰击城墙吗?
有人望着城下目光复杂难言。
并不是所有人都认为只能和刘琮死战到底。对那些在刘璋手下既没有捞到太多好处,又经常受到东州兵欺凌的世家大族来说,也许换一个更加强势的主公,或许能够改变家族的窘境。
当然现在也不必急于为此而采取任何行动,只要在城破之后根据自己的名望地位,或主动投效,或被动等待,总之在一棵树上吊死,在这些以家族生存为根本的世家大族眼中,绝对是愚不可及的行为。
在击溃了当面之敌后,荆州军并没有趁势追击掩杀,他们的任务非常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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