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喧哗加上小厮的通风报信,府内觥筹交错的宾客尽皆不可思议,移步门前一看究竟,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
“大胆贼子!此乃喻府,岂是你撒野之地?还不跪下束手就擒!”宾客中,一人面色冷厉疾声喝道。
“喻老福泽乡里、德高望重,今日恰逢大寿,贼子安敢冲撞?莫说一介军中泼皮,今日便是你上官来了,也别想善了!”
众宾客纷纷言语,义愤填膺。唯有居中那虬髯白发、身着寿袍的老者岿然不动。在他身边,几个道貌岸然的老道也是冷眼旁观。
对这些呵斥指责,厉寒如若未闻。透过染血的发髻,他看向喻老。
“不知喻老对小子可还有印象?”声音冷如九幽,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恨。
喻老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厉寒浅浅道:“阿猫阿狗,老夫岂能尽记于心?”
大街上,看看热闹的乡邻也是一阵哄笑。这小子,还真是狂妄!说不得待会儿发起疯来大家还得搭把手,日后若有难事也好寻喻老帮忙。
厉寒嘴角挑起一抹嘲讽:“莫非喻老黑心事做的太多,连自己都记不过来了?如此,我便好心提醒一句。三年前,一个手上起包的年轻人,被你望气批命,一言而断,说是身具不祥、克死双亲……喻老可曾想起?”
喻老白眉狠跳,早在他看到厉寒那握拳的左手时,便隐隐有了猜测。没办法,两年前那个汉子实在太刚强,折损了两三个护院才把他放倒,弄成死于意外的模样。这种棘手的事,总会让他记忆深刻。
“哼,老夫到时想起来了!命煞孤星、身具不祥,我看你阳寿必熬不过三日!”喻老慈眉善目中泛着阴狠。此人必须死!必须速死!
双眼直直盯着喻老,对他言语中弥漫的杀机不为所动。
“看来喻老望气批命的手段真是愈发精深了!巧了,最近小子也得了望气批命的本事,且让我来为喻老批批命如何?”厉寒满脸笑意,眼中神色却是复杂无比。
宾朋下人、甚至大街之上的闲人都怒了。喻老这些年修桥补路、施粥赈灾、寻医断命为百里乡民布下恩泽无数,这样的老者岂容旁人羞辱?
咒骂呼喝之声充斥大街,厉寒全然不顾,自顾开口道:“我观喻老印堂发黑,额因额窄,苦在韧年,立居两眼、赤脉侵经,实乃家破人亡、横死之兆!”
喻老两眼一瞪,胡须无风自动:“竖子安敢欺我!诸位宾朋乡邻,且助我擒下此贼、打死勿论!”
家破人亡?喻老心中嘲讽。且不说自己在十里八乡的威望,仅仅这些年对真德观的功劳,就注定了益州上下没几个人敢动喻家!听说前些天走失了一个护院,想来必是被这小子捉了去,拷问出了喻家内事!
既然嘴不把门,那你家老少也没必要留在这世上了!喻老心中作出决定,过了今天就把那护院的全家老小埋了,有些时日没有杀鸡儆猴了,这些混蛋怕是真以为能白占喻家的好处!
喻老发话,众人立即动了。拎刀举棒,夹杂着扁担锄头,四面八方向厉寒招呼过去。
双拳难敌四手,面对无处不在的攻击,厉寒只能尽力护住要害,向喻府宾客护院杀去。百姓是无知的,哪怕他们围攻自己,也不能真去下死手。他只能向喻府中人突杀。
转眼间,厉寒已经被扁担榔头击中数次,眼眶眉脚躺下殷红的鲜血。手中长矛也被砍折,只剩半截矛头还捏在手中。
左手残矛,右手顺势抽出背后长刀,厉寒心中戾气磅礴。
“杀!”
一寸短,一寸险。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尽快解决护院、震慑乱民,恐怕自己反而要折在此地。
长刀在手,杀气四溢。厉寒一边用残矛小心格挡,右手刀光闪烁,切削劈撩间血沫飞溅。
短短片刻,喻府门前便如九幽炼狱,残肢碎肉洒落一地。侥幸不死之人,哀鸿凄厉、惊恐的捂住伤口,却仍挡不住汹涌喷洒的血液。
“孽障!恶魔!此乃人间大患,必不能留!”来自真德观的老道瞪眼指着厉寒叫到。
“恶魔?”厉寒桀桀笑道。“我是恶魔,那喻老又是什么?比起他干的那些勾当,我只能算为民除害!”
被凶残的屠戮震惊的百姓,提着扁担锄头手足无措。他们不明白,为何乐善好施的喻老总被厉寒隐隐指为恶人。百姓性软,但不乏胆大之人,虽不敢上前,却仍出口为喻老辩解。
“喻老恩泽遍布,你为何口口声声说是恶人?莫非其中有何误会?”
手提长刀站于血泊,无人再敢靠近。厉寒仿佛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最大的恶人却被人当成万家生佛,他忍不住仰天大笑、无尽嘲讽。
“恩泽遍布?朝廷均田制家家皆有田垄,如今有几亩在尔等手中?寻医问药,又有几人得活?望气批命,可有一人幸得好命?”
百姓默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又想不明白哪里不对劲。
“田垄我等是自愿托于喻老名下,与喻老何干?富贵须有天命,我等无富贵之命,需供奉三清广积福缘,方可掌有田亩。你一介小子懂得什么?前些年因福深无命享、反噬身死的还少吗?”
又是这手段!厉寒牙都快咬碎了。杀人做样子,这些无知百姓还不纷纷景从?
“生死有命,有谁敢说次次药到病除?望气批命就更是玄之又玄了……”
厉寒身心发寒痛彻心扉,他终于明白大都督口中的愚民是什么意思了,他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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