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七日清晨,黄得功出京。京营提督大营只剩一千多精兵。
下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京师各营突然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我们这些没被选上的很快就要被遣散,朝廷不再管我们了。”军士甲说道。
“不至于吧,就周提督那么选,能选出多少人?他顶多也就选点亲兵,最后还不是离不开大伙替他卖命。”军士乙不以为然。
“听说孙督师那里取消卫所军户了,卫所田地都分了下来。如果咱们也能分点田地转为民户,那多好。”军士丙凑了过来。
“做梦了吧。孙督师那是何等人物,他是当今圣上的师傅。他要分地那些将官自然不敢有二话。可咱么这是哪里?这是京城!田地都在谁的手里?都在那些权贵的手里!凭周遇吉这点本事,他怎么可能分地?”乙不屑地喊道。
“你小声点,让人听到就麻烦了。这也怪不了周提督,只能怪我们命不好。”军士丁小心地说道。
“要说起来,还是怪那姓周的。”甲说完这话,便故弄玄虚地停了下来没再继续。
“这话怎么说?”边上的人都围了过来。
见一圈人都看着他,甲心满意足地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咱们在京营,虽然吃饱的时候不多,但军饷多少能发点下来,怎么说总是饿不死的。这姓周的为了在皇上面前表功,想把我们都赶走,这不是断了我们活路吗?”
“我觉得周提督人不错啊。这次全亏了他才能领到足饷。”丙不赞同。
“你真是鼠目寸光,这是姓周的麻痹咱们使出的苦肉计。等他把人都挑完了,接下来就是我们滚蛋的时候了。”甲鄙视地看着他。
“不会吧,你们说这可咋整。如果真这样,像我们这样年老体衰又无田地的,以后可真是没有活路了。”经甲这么一说,丙有点慌了。
“要我说,其实很简单。”甲继续故弄玄虚。
“那你说说该怎么办?”
“快说,不说看我不揍你。”
“……”
见火候差不多了,甲向四周看了看,悄声说道:“晚上咱们出去抢他娘的。只要把事情闹大,到时候他就得被革职查办了。就算最后没把他整下来,只要抢到了东西,咱们也不吃亏。”
“这样不行吧,到时候震怒,恐怕是我们先倒霉。”生性胆小的丙不由有点露怯。
“你们怕什么?法不责众,这年头哗变闹饷的还少了吗?朝廷每次还不都是息事宁人。”甲轻蔑地看了丙一眼,接着说道,“我听说了,其他各营也在商量这事,到时候以炮响为号,大家伙就一起冲出去抢他娘的。法不责众,皇上还能把我们都拉去砍头不成?”
众人看着甲,若有所思。在生存和道义面前,每个人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类似的议论在京师各军营传播,各处都不乏甲这样煽风点火的角色。
入夜后,用完晚膳的朱友建在周皇后的陪同下在万岁山上散步。穿越一个多月以来,虽然忙碌,但他每天都坚持来这里走走。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感觉身体比刚开始的时候好了许多。本来跑步应该效果更好,但跑步对一个皇帝来说显得太多惊世骇俗,而且有失体面,在万岁山上散散步就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据史书记载,崇祯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朱友建不由腹诽,就算他没被李自成逼的上吊,估计也多活不了几天。
现在他睡眠充足,晚上九点左右就睡觉,照这时候的说法,就是二更入睡。这时代也没啥娱乐活动,虽然可以让女乐跳跳舞弹弹琴什么的,但国难当头这么干不被骂成昏君才怪。虽然他不在乎昏君不昏君的,但名声坏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对他的威信及号召力将会造成巨大的打击。
至于后宫,不是他没兴趣,而是心理上始终有芥蒂,下不了手。收了吧,他始终觉得这些后妃是别人的老婆。废了重新纳过吧,那还不如杀了她们,他的心还没这么狠。暂时也只能这么着了,走一步看一步便是。
“皇上最近气色越来越好了。”周皇后在身后亦步亦趋,开心地说道。以前皇帝总是愁眉深锁,难得有开心的时候,最近一个多月来却是好了许多。
“是啊,前几日收到化淳的军报,祖宽、吴三桂两人在开封城外大破高迎祥,阵斩三千,降者数万。中原剿匪开了个好头,朕怎能不高兴?”
“恭喜皇上获得如此大捷。皇上英明、将士用命,流贼指日可破。”
“流贼涂炭万民,有如蝗虫一般,是该早日清扫干净了。这里风大,皇后冷吗?”朱友建关切地问道。周皇后美则美矣,但身体比较娇弱。
“谢皇上关心,臣妾不冷。”过来一会,她犹豫着说道,“皇上最近是不是有心仪之人了?”
“皇后哪里听来的谣言?”
“皇上,臣妾并非妒妇。若皇上有心仪之人,尽管立妃便是。”
“皇后何出此言?”
“皇上以前总喜欢叫臣妾名字,现在都不叫了。而且,感觉皇上对臣妾,以及其他嫔妃都疏远了许多。这段时间,皇上,皇上……”周皇后脸色通红,吞吞吐吐说不出口。
朱友建心中了然,有心想安慰几句,可张开口才想起自己不知道她的名字。一会得回去看看,别到时候闹出笑话来了。
两人没有再说话,默默走到山顶的寿皇亭。夜晚在这里俯瞰北京城,其实看不到什么东西。没有后世的璀璨灯光,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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