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边上飘漫着朵朵红霞,江面上随之映起点点的红光,开阔宁静的暮北一时间竟然有了人间仙境的意味。
天地尽收眼低,幽千心底忽然升腾起一股纵马横跃平川的盖世豪情。
一声清鸣,大雁自高空飞过,极其缓慢的趋近霞光。
火红的霞光勾勒出一条金灿灿的边际,将坡地的轮廓书画的鲜明,几缕白烟袅袅升起,人迹渺茫的暮北,忽然有了些许令人欣喜的生气。
暮北,一块充满传说的土地,它并不贫瘠,甚至良田万顷比比邻的胡洲郡更加适合百姓的生存,但却人迹袅袅。
“真的是一片让人惋惜的仙境啊。”
望着眼前瑰丽的美景,坐在马上的锦服男子不由得呆了,半晌后发出慨叹,他皱了皱眉,因为他实在不想把传闻与现实重合在一起,他从心底可惜着这片锦秀的山河,想着暮北郡如果不是临近那些可恶的妖族,该有多好。
这里还是暮北的最边缘,那么传闻中一天三重景致,穿流江河无数的暮北中心,又该是怎样的美丽,又该是怎样的特别呢。
幽千如是的想着,着迷般的呆怔着,不觉风吹落的树叶,正淋落着他与水镜两人。
他自问见过无数的美景,其中不乏精致的美丽,但这片没有山川的暮北,却美的令他一时忘语,想要点出暮北的特别时词穷。
这很矛盾,当一切语言均说不出口,心里偏偏又有了分别。
薄凉的山风吹过,无数落叶像是雪片一般的落下,惊醒了沉醉的幽千。
雪白的马匹每一根毛发显得都是经过特别的梳理,马上一身男子装束的水镜更是显得英气逼人,无比玲珑的开口。
“怎么了,千儿少爷。”
水镜是对眼前的景致绝对的赞叹的,不过这种感觉却远不如一直以来对美景偏爱的幽千来的猛烈,只是一眼扫过,她的目光便又是落在了幽千的身上,看着幽千的专注,不知不觉的莞尔。
但忽然的一瞬间,她看见了少爷不自然的震动了肩膀,眼色极快的变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让她的心跟着变的很焦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幽千的眼睛眯了起来,水镜意识到少爷是看见了什么。
幽千与水镜的马还停留在山坡上,临近暮北,却仍是没有真正的踏足进去,为的就是在走进之前,好好的看看这片美丽的山河。
但却实在算是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以至于一瞬之间,两人的脸色都有了变化。
幽千审视的目光里,在不过刹那间变幻了数种不同的眼神,那种眼神,最终停留在了一种可以被水镜读懂的哀伤上,像是艳丽的蝴蝶,被忽然喷涌的火焰吞噬的疼。
草地上一改宁静的风云变幻,牛羊脱去人畜无害的装扮幻化成人形,咆哮声低沉凶悍,带有某些震慑性的力量,手指迅捷又熟练的插进人类的心脏,继而瞬间撕扯的四分五裂。
幽千的眼角抖了抖,水镜的脸色变的冰冷下来。
血,一瞬间抛洒,比之晚霞的红,更加的刺目。
舔舐着舌头的妖,露着森白的牙齿,咀嚼的咔咔声,无比清晰的传入幽千的耳中。
本该不会对温度如此敏感的幽千,竟是感觉到了山风的寒冷。
与眼前的一切相比,刚刚还在慨叹暮北的瑰丽的幽千,不自然的脸色苍白,胃里传来阵阵的痛觉。
他是一个强者,甚至是一个会令知道他名字的人心生三分畏惧的强者,如此强的他并不恐惧这份血腥,他之所以变了脸色,是因为他觉得恶心,被眼中的反差给恶心到了。
带满了各色名贵戒指的手指握紧,幽千方才的惋惜消失不见,眼睛里燃起一簇火焰。
眼前的一切迅速的把幽千拉进现实,他仿佛才记起这是一片怎样的地方。
仁慈之人注定会被环绕冷笑,甚至是蔑视,这里不同与任何地方,这里是暮北。
令信任荡然无存,让一个人快速变得聪明的暮北。
比邻妖族,注定了不会平凡,暮北地广人稀的安详并不足以掩盖它上面发生的杀戮,这里的血腥,早就令每一个听闻过的人震惊,让每一个侥幸经历过不死的人丧胆。
所以,聂天扬与孔琳私奔,会逃向这里,在剑宗意料之中,又在剑宗意料之外。
妖之于人类而言,最最危险之处在于变幻,变幻之莫测,让人类在疏于防范之时,死的措手不及,空有惊世修为而饮恨。
在暮北这片土地上,或许每个人的实力根本就无从度量。
杀人的方法千种万种,也就无从说明谁更高明,谁更出色。
暮北边境的妖最多,因为这里才会有初入暮北的人。
在这里,妖族可以更容易的收集让他们的修行变得容易的精魂,所以每一只妖都不遗余力的击杀着每一个活人,视为修行的循环往复。
精魂是人类的命源,一种人类触摸不到,妖族却能收集的能量,每个人只有一颗精魂,没了精魂也便同死人没有了区别。
虽然不是每一个妖精都喜欢猎杀人类,但暮北郡里的每一个妖精,都是为了精魂而生存在此,如果不为了杀人,他们不会留在暮北。
每一个能身居在暮北生存的人类,都是顶天立地的强者,与妖精同处一个屋檐下,深谙他们的丛林法则,能习惯妖的法则,变的适应,甚至可以掌控,最终有一席之地容身。
以聂天扬的力量,他可以做到这点。
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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