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此时也顾不得讲什么高人风范了,如同个土拨鼠一般,钻山打洞赶了过来。到得地头,却是早了两日,这日才是三月初一。
老怪早在二十年前就为此做了准备,来得虽是匆忙,却也不至于手忙脚乱。他先顺着地脉细细查看过早年在此布下的十二都天神煞阵旗,倒还稳稳妥妥。而且过了这些年,这些阵旗于地脉溶于一体,就是他这阵主咋一眼都看不出破绽来。
至此绿袍老怪大大松了口气,当下隐迹法阵中心,催动起阵法来。此时倒还未到发动大阵的时候,只是他谨慎惯了,又事关成败,怎么小心也不为过。这会儿也就是联结大阵,以监察周围动静罢了。
黄帝圣陵自然有足够防护,不到情非得以,绿袍老怪也不愿以蛮力攻破。绿袍老怪心神一和大阵相连,这本在休眠的法阵就活了过来。无尽黑气自阵旗生出,弥漫开来。也就是在这地下,绿袍这番动作才无声无息。
几息间,圣陵地底方圆五百里尽收眼下。蚯蚓钻地,地鼠争食,乃至树根生发都尽在掌握之中。绿袍老怪勘察过周围,嘴角却是翘了起来。原来这一阵子功夫就发现了两桩异处,一是圣陵灵寝周围先后有人出入痕迹。
要知土遁之术再精妙,以元神无形之质出入也还罢了。不然所过处仍是有些微轨迹留下的,时间越近越是明显。绿袍老怪借阵法之力,明查秋毫,又是个有心的,这些自然难逃他法眼。
心底暗笑一声:“看来谁也不想做这出头鸟。”他倒也明白,这些人估计和自己一样打算,想等旁人攻入圣陵取宝,而后再设法弄到手中。
原因倒也简单:黄帝为华夏之祖,万民愿力所向。虽然如今距远古已是年代久远了,可民心却未散。要有人攻入圣陵,这份因果可大了去了。绿袍老怪虽然胆大,可也不愿沾染,旁人也大都如此。
虽然圣陵开启在即,里头有几件奇珍,算是桩辛秘事。可也还是有些人知道的,不过都只肯在后头谋划,不愿亲身来趟这浑水。绿袍老怪于地底设伏,也是这么个理,任谁也不敢唐而皇之的从圣陵上方凿洞攻入,故此无需理会。
绿袍老怪发现的第二桩异处是,靠西南方百里处有一团黑影。若不是那团黑影不时动弹几下,绿袍老怪都未必能发现。仔细看时,却是一个骨头架子并着两个长大古人,外加一只怪鸟。
绿袍老怪大阵虽未完全开启,可也见对方隐迹藏形功夫了得。不知他们几时入得自己阵中,不敢大意。暗暗运转法阵,先用黑烟将自己裹住,做到声气不泄,再催使那细密黑烟无形无迹绕了过去。
这几人低声细语传入耳中,绿袍大讶:原来这三人语音古朴,甚是难懂。再看他们打扮,绿袍方才恍然。老怪也算见闻极广之人,偷听得他们一阵拗口之极的谈话,连猜带蒙,才算知道这三人一鸟的来历。
这三人说来倒算不得生人:那骨头架子在远古时名头极大,是四凶之一的穷奇。这人与黄帝为敌,后被放逐。如今他当然早就身死,只因这凶人秉天地戾气而生,死后所葬身的幽宫又是地气汇聚之所,故此成了个妖尸。
而那两个长大古人也是和穷奇同一时代人物,是一对父子。年老的叫无华氏,中年矮胖的儿子叫戎敦。这无华氏生前尚好些,其子却是个凶神。早年连结蚩尤与黄帝争战,后被俘去囚禁了三年零五个月。这戎敦性子暴躁,一回国就气死了。无华氏心伤其子,也没多久就蹬了腿。
当时他国中有个权臣叫左车的,为了揽权,便假借为他父子在白阳山造墓,尽用国力,连这父子旧日一干亲信都殉葬墓中。这对父子得了这风水宝穴的助力,本身又天赋异秉,都修成了妖尸之体。
那鸟却是名叫鸠后,乃是上古异种,神异非常,昔年无华氏父子借以震慑群蛮,很是立了功劳。可那神鸠因误食了一株仙人廑,一醉几千年。早在无华氏父子死前就醉睡过去,也被那左车一并封入墓中。这还是无华氏变成僵尸后,岁久通灵算出来的。
算算时日,这神鸠还有七年方可醒转,如今却是时醒时醉的。这次它又醒了过来,无华氏想着它是个极难得的帮手,方携了同来。
至于这两伙妖尸能搅在一处,却是两者陵墓相去不远。无华氏父子又不是省事的,修行有些成就了,便四下抓捕血食。它们也不拘人兽,但捞着了只管往嘴里塞。为此惊动了前辈真人白阳真人,揍了一顿,封了它白阳山陵墓的出口。
这无华氏父子出不去,便只能钻山打洞,却闹到穷奇幽宫中去了。两下斗了几回,没能争出个长短,便结了伙。它们出自上古,自然也知道许多辛秘。而黄帝生前和它们就是死仇,探得圣陵将开,哪管什么好歹,只顾攻地而来,要入陵去扰闹一番,顺便夺取里头几桩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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