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华州。
华州大学的某个阶梯教室之内。
聂雨正呆滞的坐着,头脑中一片混乱,全然听不进去教授所讲的课,这种莫名的心慌已经持续了一个月,没有来由。
他是华州大学天文系的本科生,几个月后就即将毕业。对于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来说,要么是极度的兴奋,要么就是无尽的恐惧,但是对于聂雨来说,这个信号却丝毫挑动不了他的任何一根神经。
因为他当初选择天文系根本就是个误会,至少,那是一个人为的误会。
他的父亲是一位考古学家,同时还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收藏家,所以聂雨从小便被灌输着一种思想,那就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考古高。”,当然,往往后面还会跟上一句“收藏也不错”。
这种教育充斥了聂雨的整个童年,特别是在他的母亲意外去世之后,他的父亲几乎就要把考古两个字深深刻在他的脸上,以此来确保他今后不会变心。
在这样的攻势下,绝大多数的孩子都会就范的,但是,很幸运,他的父亲失败了。
作为一名一流的考古学家和三流的收藏家,他父亲在子女教育上却只能算是个九流货色,他忘记了,孩子并不是自己的工具,而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既然是人,那么这就不是一场随你编排的剧本,而是一场博弈。
高考之后,在填报志愿的最后一刻,聂雨偷偷的改掉了之前填写的考古专业,也许是为了向父亲宣战,他甚至故意选择了天文系。
虽然天文也不是他特别喜欢的专业,但是,这却是他特别喜欢的方式。
胜利者往往是宽容的,聂雨原谅了他父亲曾经的强权,但是,作为失败者,他的父亲不接受这种原谅,甚至在长达一个月的时间内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
父子之间总是有着某种莫名其妙的对抗,但是终究是血浓于水,以后父亲每次出差之前,无论学业有多忙,聂雨都会特地赶回家,和父亲小酌一下,然后一聊便是一夜。
“聂雨!”
一个叫声打断了他慌乱的思绪,他起初以为是教授要劈头盖脸的教训他一下,谁知道,原来是门外有人找他。
聂雨浑浑噩噩的走出阶梯教室,其间,因为没注意脚下的台阶,还差点摔了一跤,引来无数嘻笑的目光。
走出门外,他发现眼前出现的是两个人,经过介绍他才知道,其中的一位中年人是省公安厅的。
中年人礼貌的握了一下手,单刀直入的说:“你需要跟这位军官走一趟,具体什么事情我并不清楚,只知道是和你父亲有关的。”
聂雨一听,立刻就懵了,公安厅的人找他还是关于他父亲的,他瞬间想到的就是,他父亲是不是犯事了。
但是仔细一想,他父亲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呀,再说了,堂堂大学教授,家里还殷实的很,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呢?
“他不是借考古之名去盗墓了吧?”
这是聂雨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大事。
看到聂雨有些犹豫,那位身穿便服的军官立刻上前一步,随手拿出了一张名片递到了聂雨的面前,轻声道:“具体事情还要等到了地方才能说,有人让你看一下这张名片。”
聂雨缓缓的接过那张名片,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叶祖光。
看到这个名字,他马上回了一句,“去哪?”
那名军官简单的说了两个字,“很远。”
“什么时候?”
“马上。”
聂雨默默的点了一下头,连教室都没回一下便跟着两人下了楼。
在两辆警车的护送下,一辆军用吉普穿过市区直奔市郊的机场。
在上飞机之前,那个公安厅的中年人告诉聂雨,他会跟学校打声招呼的,让聂雨不用担心。
这是一架专机,整个小型客机除了机组人员之外,就只有他和那名军官两个人而已。这是聂雨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但是此时的他却一点也兴奋不起来。
专机、叶祖光、公安厅、军官,这一切都说明他父亲真的是出了大事,而且是天大的事。
“难道他把玉皇大帝的坟给刨了?”
聂雨心中愤恨的骂了一句。
那名军官坐的离他很远,一直望着窗外的白云,面容冷静,自从上了飞机之后就一言不发,像个哑巴。
不知何时,聂雨再次从口袋中取出了那张名片,毫无目的的看了起来。他之所以如此的信任这位军官,完全是因为这张名片,准确的说,是因为名片上的这个人名。
叶祖光是他父亲早年的领导,今年应该已经62岁了,却从未娶妻生子,一切的生命都奉献给了考古事业。
也正因如此,在聂远小的时候,叶祖光经常到家里做客,对聂远的喜爱那是超乎寻常的。只是,十年前,他成了国家考古协会的理事长,这才离开了华州这座城市,远去首都任职。
当他再次拿出这张名片的时候,他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了,他不确定达到目的地时会看到怎样的景象。
然而,当他正想要将名片的时候,他却无意间看到了这张名片的最下面写着一行小字——零组织成员。
他不明白这个所谓的零组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他懂得,能够起出这样一个奇怪名字的组织,那就一定普通不了。
飞机航行了三个小时之后,降落在了一个陌生的机场。
那名军官依旧一句话都没说,自顾自的下了飞机。聂雨以为这就到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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