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慈祥地一拍手:“来,窦寻,跟大家自我介绍一下,让大家认识一下。”
全班给面子地安静下来,等着听帅哥发言。
谁知那帅哥一点面子也不给,掀起眼皮,四从左槽牙换到了右槽牙:“老师,我坐哪?”
被晒在讲台上的“七里香”原地尴尬成了一根茄子,脸上僵了一会,她有点想把这小崽子收拾一顿,可惜兜里的购物卡刚给她充了三千块的“慈祥值”,一时拉不下脸来。
“七里香”进退维谷了片刻,别无他法,只好假装自己并没有受到冒犯,自行搭台阶:“男同学怎么也这么腼腆呢?这样,教室后面有空桌子,你先搬一张来,要是不近视就先凑合坐最后一排,以后再……”
她话没说完,就见那姓窦的小崽子甩都不甩她一下,兀自往最后一排走去。
七里香:“……”
她咬牙切齿地举手拊兜,感觉下回的“慈祥值”得充六千才够用。
窦寻的脸很白,眉目于是越发浓墨重彩,他耷拉着眼,一副双眼皮横平竖直地往鬓角飞去,鼻梁和嘴唇“天高地不厚”,露出几分旁若无人的不苟言笑。
要是有个漂亮姑娘走在大街上,盯着她看的女人准比男人多,其实反过来也一样,多数女高中生还没修炼出敢当街对着男人流哈喇子的脸皮,看了几眼就不太好意思没命盯着,男生们却开始窃窃地议论起来。
老成回头用笔尖戳了戳徐西临的桌子,小声说:“这哥们儿什么来头?刚来就拔咱家‘香香’的份儿?”
徐西临觉得这个窦寻挺好看,索性肆无忌惮地一路盯着人家,心不在焉地摇摇头。
老成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快把你们俩的物理‘小黄书’给我看一下。”
“小黄书”不是违法乱纪的黄色书籍,是六中物理组的自编习题册,学校强买强卖,人手一本,有四百多页厚,一个标点符号的废话都没有,全是题,题后还没答案。
高二一班是理科实验班,比其他班的课程进度略快。所以老成这个穷凶极恶的东西,每天热衷于收集方圆一圈之内的答案,比对订正后编纂出一套私人定制的答案,拿到普通班和等着对付结业考试的文科班卖。
徐西临随手从桌子里抽出一本书给他,收敛起自己自由散漫的状态,把自己那离开桌子一米远的椅子也往前挪到正常位置,给窦寻腾出地方。
老成喋喋不休地聒噪:“这是数学小黄书!数学这期已经出过了,我要物理的!”
然而“姥爷”已经失宠了——徐西临这会没空搭理他,眼看窦寻随便挑了一张桌子,徐西临立刻打算主动站起来帮他。
然而他那双乐于助人的手还没伸出去,窦寻已经“咣当”一声把课桌尘埃落定,降落点离前桌徐西临至少有一米远,两人中间还能画一条楚河汉界。
徐西临:“……”
窦寻过目不忘,一眼认出徐西临就是中午从楼下跑过去的那个,并且从那帮体育生们捧臭脚的态度判断,他们是一伙的。
他居高临下地瞥了徐西临一眼,将一个大写的“滚”字挂在了鼻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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