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意境悠远的爵士乐,吧台前一席纯白西装,站得笔挺的蓝发少年独领风骚,魔术杂耍般绚烂的调酒手法,牢牢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内圈衣衫华贵,眼眸醉人的迷离贵妇,面具下熠熠生辉的**目光四散游猎,打量今晚着意的优质猎物;外层粗犷豪迈,满身汗臭和鱼腥味的抠脚大汉,则只是单纯地欣赏着翻飞中即将完成的美酒,期待着能足够幸运,一品其中滋味。
明明今天是少年作为新人,第一次获得在大庭广众下炫技的机会,可他心中却没有一丝的怯场的忐忑不安,好似这样的大场面,在他看来,也寻常得很。
少年的姓名,是阿尔隆?瑞克,而在一年半前,他拥有的,还只是阿尔这个近似于昵称的不正经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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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对于阿尔来说,从晨曦中清醒过来时,就明知不可能平凡的日子,当然,那时候他还未曾想到,这一天,注定会改变其一生。
贴身秘藏,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用于学一门正经手艺的米拉,在阿尔几天前不幸遇到街头斗殴时,不知被谁席卷一空。
看不见希望曙光的未来,逼迫阿尔决定铤而走险,用裤袋里仅剩的五十米拉,在对门贝克大婶的杂货店换上一只白煮蛋充饥,然后紧紧含住贴着手心的锋锐刀片,去人头耸动的老市长街上寻觅下手的机会。
很紧张,从童年时偶然救下的老乞丐手中得到的扒窃技艺,从未习练的阿尔,至今也只停留在纸上谈兵的程度,若是不小心被抓住会落得何等下场?恍惚间,眼前一张张淳朴老实的面庞和凶神恶煞的暴徒们重合在一起。
为了明天的面包,为了明天的面包……为了作为一个孤儿,继续坚强地活下去,在脑海中用话语反反复复催眠着自己,总算让阿尔心底稍许多了些麻木的勇气。
就是她了。
阿尔最终选定的目标,是一个看起来比他自己更加瘦弱的孤身小女孩——红色的方巾,蔚蓝色的连衣裙,打着零散补丁的淡黄色小布鞋,以及挎着的竹篮中,毫无掩饰的鲤鱼钱包。
女孩长得很很亲切,和阿尔记忆中因为饥饿逝去的妹妹也有几分肖似。
如果今天自己抢走了她的钱包,她会不会也在未来沦落到同样的下场……犹豫是短暂的,在底层摸爬打滚那么多年,所谓的怜悯,早已被他扫到角落里封存起来。
必须加快速度动手,如此毫无戒心的目标,虽然会因为油水不太丰厚而被一些老手嫌弃,但对于和阿尔类似,只想赚些小钱的新人来说,绝对是最好的肥羊。
动手!
收束脚步,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靠拢目标,将和对面走来大汉的相撞伪装成一场意外,借躬身道歉动作作为掩饰,将手偷偷探入小女孩的竹篮里,抓住一线之机,蠕动掌心的肌肉,运使锋锐的刀片划开钱包,用小指勾出其中的米拉。
阿尔的计划在第二步戛然而止。
充满鱼虾臭味的贫民街中,很久很久没有闻到过这样的清爽风岚,在空气中荡起一阵阵涟漪,也迷花了街上行人的眼。
只有阿尔,勉强看清风岚的实质——俊秀的黑发少年怀抱耀眼的金发少女,在长街上极速掠过,意外的,原本应该永远也不会与自己有相交点的他们,却在此停顿一瞬,太过短暂,短暂到连少年呢喃的低语也未曾听清,但又意外得漫长,漫长到阿尔能够捕捉到这一帧画面上的每一个细节。
杰尼丝王立学院雅致的校服,也曾经是阿尔年幼时憧憬过的东西。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明了现实残酷的他,早已摒弃这份妄想。只会在繁忙的打工生涯中,偶尔路过时,压低帽檐,掩住自己脏兮兮的大半张脸,偷偷地瞥上一两眼,还生怕会被旁人发现,招致嘲笑,因此而亵渎曾经美好的梦想。
当阿尔从遐思中回过神来时,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已然远去,竹篮里的钱包也被偷偷塞进了蔬果下。他掌心里打磨一夜的刀片了然无踪,反倒是多出了一瓣润湿的莱诺花,和几枚带着余温的硬币——能够去两条街外明朗的家庭餐厅里点上一顿三文鱼套餐大快朵颐,也能够换成最便宜的黑面包权作三四天果腹的干粮,但距离铁匠裘德大叔要求的学徒费,却还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贵族少爷小姐们举手之劳招致的意外之财,自己又何必贪心不足。
踌躇片刻后,抽身离开的阿尔,下定了决断。
城东的赌坊《joker》,规模不大,却因良好的口碑在圈子里名闻遐迩,据说它背后的老板,于卢安,乃至整个利贝尔王国,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只要在这里赢上一两把,自己就能攒够学手艺的钱了吧。战战兢兢推开赌坊门扉的阿尔,如是想道。
意外的冷清,往常总是人头攒动的十数张赌桌前,此刻却大多是空无一人,只有在玩梭哈的红木桌周围,还残留着几个身影——三位无精打采的赌客,以及阿尔的老熟人,总是挂着一脸迷人微笑的赌坊少管事汉斯。
“哟,阿尔小弟,怎么,你也终于到能明白赌博乐趣的年纪了?要不要哥哥我友情赠送几个筹码当添头?”最先发现与诡异场面格格不入少年的,是赌坊里唯一有点精神的汉斯。
“哼,就这小子的穷酸样,全身上下那点家当,怕是连汉斯你送出的几个添头都抵不了。”相貌最为粗豪的,顶着违和感满满高帽的那位彪形大汉,是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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