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白居易
江南好,能不忆江南……这是历代诗人都喜欢不断吟诵江南的原因,因为什么?因为江南好。说起来很矛盾,细想起来还就是这样,江南的一切都显得和风细雨,江南的一切都显得温婉动人。可是再动人的美人都有衰老的那天,如何称颂都不为过的江南都会有哀鸿遍野的时候。
就像这大明朝,在大皇帝陛下和一班正直朝臣的治理下显得一派盛世,自比尧舜,可是谁能保证他们不是坐井观天呢。其实人人都是坐井观天,皇帝与官员们的天在那方方正正的紫禁城里,所以他们只能抬头往上看。百姓们的天,却在触目可及的这百十里土地上,民以食为天,所以,他们只能往下看……
大明帝国弘治十六年七月,大风雨,江潮入南京,江东门内五尺有余,没庐舍男女,新江口中、下二新河,诸处船漂入溺。反常的雨水导致江潮反灌入内河,大半的城市被淹没。江潮波及周边各县,沿江而居者,溺死者无数,朝廷急调太仓粮库开仓放粮,安置灾民。
叶观站在村边用来灌溉农田的小河边负手而立,一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被贬斥于乡野而痛心朝廷,痛心这流离失所的灾民。
那些从旁经过的农民伯伯们扛着锄头略带敬畏的看着他,眼中却带着些许可惜,同时告诫身旁的孩子们,不要靠近叶相公,免得被这酸腐的相公传染了。
“叶相公怎么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听说他几番乡试都不中,回到家死读书,好不容易卖掉了田产凑齐了银两前去南京府参加乡试,结果遇上了南京大潮,差点淹死,虽然最后活过来了,全部的身家都被冲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没了盘缠,只能徒步回乡。这下好,乡试没入成,还把家里都败光了,因为说什么不受什么之食来着,差点饿死在家里。”
“是啊,一个秀才公,要是真的活活饿死,那也太可惜了,这明显是脑子坏掉了,读书读傻了。”
“你说他现在站在河边,不会是又要寻死吧?”
叶观回过头,笑着对那名敏而好学的农民伯伯说道:“是廉者不受嗟来之食,而且我也不会寻死了。”
农民伯伯们看到叶观突然笑着纠正他的话语,顿时脸色一变,赶紧带着孩子赶快跑开,好像叶观比七月的那次大潮还要恐怖一样。
………………
叶观负手站在河边,苦笑不止。因为没有了电脑,他实在不知道如何用别的表情表达出自己的心情,就像一个一分钟一两百字的打字员,突然给他一支毛笔,可能十分钟他也写不出那一两百字,不是写得慢,而是有些字可能打字员自己都不会……
他一直想不通,怎么突然就穿越了,而且还是个历史穿,丝毫没有天赋啊,武器啊,无限轮回啊,威漫啊什么的,完全是一个跟他之前生活毫无区别的平凡世界,同样的屌丝,同样的平凡。
唯一不同的,就是叶观以前还能在网上侃大山,现在只能对着河水,感叹逝者如斯夫。
“怪不得现代社会出不了什么大诗人,估计他们都没时间面对着河水抒发感叹,就被河里的臭水熏跑了,再也不会感叹逝者如斯夫,谁会把一沟的臭水当个宝。”叶观虽然不能再往上继续吐槽了,不过他还可以对着清澈的河水吐槽。
“这样的享受,要放在现代社会,怎么着也是五百万以上的小区,厅官以上的官老爷,和实在是与世隔绝的大山里才能享受到的风景吧,看来我一届屌丝,居然享受到了富豪才能享受的自然空气,也不算白白穿越一场……”
“嗯,唯一不好的,就是要体验纯天然的茅厕,看着那薄薄的木头板子我都害怕蹲一半就会掉下去。还有没有味精的食物,再也吃不到的四川火锅,烧烤……,卧槽,这穿越,他妈的是好是坏啊?这些东西,才是封建主义的三座大山啊,不,是无数座大山啊!!!”
叶观这几天也没事,除了吃饭,就是在河边上一个人闲扯淡,在哪里一个人悉悉索索的,所以村里人都给叶观取了一个新的外号“失心疯的叶秀才”。
“这个称号有加成效果吗?”叶观听见村民背地里议论他,翻了翻白眼,吐槽道。
“嗯,还算是有的,称号效果:具有此称号的人,三十米内生人勿近……”
“这可是野外刷群怪的好称号啊。一亮出来,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大红药不够了……”
“你看那些对着我指指点点的人,他们懂神马啊,懂浮云吗?”
在河边又站了一会,面对村民的指指点点,叶观不由得撇嘴,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式的屈原的感受。
每天例行的感慨发泄完后,叶观顺着乡间的小路回家。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只有六七岁,扎着丫髻,身穿不知道什么色的土布衣服的小丫头拿着一个粗瓷碗的米饭和一些酱菜朝着田间走去。
小丫头看见叶观的时候,不自觉得扭了扭身子,看她怯生生的样子,指不定她的爸妈晚上用来吓孩子的时候就是用的叶观的名字。
“小妹妹,叔叔带你去看金鱼。”叶观习惯性的一开口,然后马上止住了要露出的色眯眯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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