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外面有人求见,说是西门大人的幕僚,”同样是一身精干制服打扮的小梅,撩帘子进了内屋,笑着拉起了躺在炕上的靳三娘。
“他的幕僚?没听说过啊,”靳三娘疑惑地摇摇头,但外面有侍卫守着,她倒是不用担心。
起身,整整衣服,靳三娘和小梅相视一笑,宽大的衣服改过后很是合身,显得她修长的身材尤为干练。
出了堂屋,靳三娘抬眼看见小院里,一个坐在木轮椅上的男子,相貌普通,穿着一身严实的黑色丝棉大衣,双手插在暖袖套里,膝上盖着短短的毯子,正含笑看着自己。
“呵呵,敢问对面可是四夫人?”尽管心里已经肯定了,但辛儒林还是柔和地问道。
“妾身靳三娘,要是你说的是西门萧夜,那就是了,”靳三娘秀眉一挑,气咻咻地说道;大过年的,就把自己丢在这个石堡里,自个跑回家享受了,那个男人不提还好,提起来就是一肚子的气。
面前这个娇艳的女子,直冲冲的怨气,倒是让辛儒林心里松了口气,要是萧夜遇上一个城府颇深的女人,那可就坏事了,还好,大人的运气实在不错。
“本人是大头领属下幕僚,辛儒林,”脸色一正,辛儒林拿出双手抱拳,向靳三娘施礼道,“有疾在身,望四夫人恕罪,”
“哦,不碍事,进堂屋说话吧,”靳三娘也不矫情,瞟了眼辛儒林身后的侍卫,转身进了堂屋;旁边的小梅赶紧挑起绵帘,眼里带着好奇,把客人让了进去。
靳三娘的房间侍卫不能进,门口小梅接过侍卫的活,眼看侍卫摘了门槛上的挡墩,推着辛儒林进了堂屋;还好门口有一个斜坡,否则就只能麻烦侍卫抬着辛儒林上台阶。
堂屋木桌上,摆着一壶香茶,喝了两口醇香的热茶,辛儒林这才感觉脸上的僵硬,稍稍有些缓和下来。
透过玻璃窗的光线,让堂屋里虽闷了点,但很是亮堂,尤其是不常见的铜火盆里,那猩红的炭火,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不知辛先生,到本小姐这里,有何贵干?”坐在对面的靳三娘,这一阵很喜欢坐在热炕上,看书、绣红,和丫鬟聊天,这有些阴冷的堂屋,她不喜欢。
所以,还是开门见山的好,对于西北人因何豪爽直率,她渐渐有了了解。
“是这样,”辛儒林目光凝重起来,“不知道四夫人听说过甘肃镇的商会否?”
见靳三娘点头,辛儒林继续说道,“早前我家大人,在甘肃镇设有商楼,但一夜之间,掌柜执事活计,还有一众护卫,全部死于非命,”
接下来,辛儒林把萧夜和甘肃镇官商的矛盾,以及官家商家的刁难,原原本本地告知了靳三娘。
“怀璧其罪的道理,想来四夫人明白,况且这草原上,大人面对的势力,可不仅仅是边墙那里的官家、商家,”辛儒林一指北面。
“草原上,蒙古人才是大人的眼中钉,背后的官府、商家,呵呵,说实话,”辛儒林嘴角一撇,“还不够我家大人看得起,”
当然,这是在朝廷不发重兵的前提下,但草原上,大明朝廷想动干戈,就得思前想后了。
忽然间得到了这么多的信息,和自己得到情报相互吻合,靳三娘脸色微微一动,白皙如玉的纤指抚在茶盖上,“不过,这和我们商家有何关系,商家只是追逐利润罢了,其他的不敢奢求,”
“那就好,四夫人一言中的,属下晓得了,但愿如此,”明白了靳三娘底线的辛儒林,笑眯眯地告辞了。
如果靳三娘今后她的家族,违背了刚才的话,那他辛儒林就不会客气了,谁说书生不杀人,舌头上的利刃可是杀人不见血,有的是愿意出力的人选。
站在堂屋门口,愣愣地看着辛儒林离开了,靳三娘脸色相当的不好看,一旁的小梅有些迷糊,“小姐,这个人走的这么急,话还没说完就走了,”
“他的话已经说完了,你不明白,”靳三娘冷眼扫视了一圈小院,愤愤地说道,“他是来警告的,不是来做客,”
自小就在父亲身边耳闻目睹商场残酷的靳三娘,自然清楚辛儒林话里的意思,只要自己不过线,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靳家胆敢涉足萧夜身边的核心实力,那就得承受刀光血影了。
“这家伙,身边咋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嘴里嘀咕的靳三娘,回到卧房炕上,慵懒地靠在软垫上,呆呆地看着炕脚的木柜。
蹲下来給小姐摘去软靴的小梅,眯眼笑道,“小姐,你啊就是爱操心,是不是又想那个人了,”
“胡说,你才想呢,”脸色红晕的靳三娘,轻声呵斥着,翻身滚上了炕头,躺在那里听着小梅的唠叨,遂也不愿乱猜了。
“小梅啊,你的肚子还没动静,下次要把握好机会,本小姐就指望你了,”见小梅上炕給两人腿上盖了薄被,靳三娘幽幽地想着;自己和死鬼丈夫一年下来,也没个果子落地,怕是那便宜石堡拿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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