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儿,周水心里有些犯嘀咕,听余猫子的意思,回阳还得逆走黄泉路。这黄泉路周水虽说没走过「其实前生走过,今生忘记了」但从书上也读到过,这路可谓难走之极,搞不好得大费一番周章。
吉丙瑞把余猫子扯到一边,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究竟说了些啥话,周水没听着,但能猜出来,估计是把他们爷仨和福德公的关系说了。因为这时候,余猫子脸色渐渐由阴转晴。待吉丙瑞说完了,余猫子一拍大腿,大着嗓门说:“嗨,你这人呐,咋不早说,这房子烧的……”
一扭头又跟周老唱个肥诺:“原来是大爷,小的有礼了。”又冲周水和严谨拱拱手:“小少爷,小少奶奶,余猫子这厢有礼了。”
周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忙扶住余猫子:“老余先生,晚辈唐突了,得罪莫怪。这领路的事儿……?”
余猫子一拍胸脯:“您放心,就冲几位和福德公的关系,还甭说领个路,卖命余猫子都应下了。”
余猫子又凑到周水近前,套着近乎道:“富德公御下有恩,称得上是个“父母官”。我先前不知道是这层关系,若早知道,路都走一半儿了。容我准备准备,咱马上动身。”
余猫子一回头,看着劈劈啪啪烧的正旺的房子,苦笑着说:“行了,也没啥好准备的了。咱走吧。”
上了路,吉丙瑞又送了一程,到了一座城池的边上,才和众人分手。
这城池建的挺雄伟,黑砖到顶,高墙壁垒。城门这时敞开着,各色人等络绎不绝地进出。
周水跟着进城的人流要往城里走,余猫子一把扯住,说:“诸位都听着,跟在我后头,若我不走的路,大家千万不要走,我不做的事,大家也千万不要做。总之,大家盯着我行事就行了。”
余猫子又特别嘱咐周水:“这城可进不得,看门匾上写的啥?酆都城。你若进去,衙差就把你领走了,分门别类归监入号。待分司厅上的老爷们问到你,咋也得等几个时辰,虽说最后还得由我们送你归阳,但事儿不也耽误了吗?”
周水抬头一看,城门楼上果然挂了一块匾额,上书“酆都城”三个大字。
周水自言自语:“怪不得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原来是这啊。”
余猫子笑了:“这倒是不假,不单你来过这儿,众生都来过,只不过是上一世的事儿。忘记了而己。”
余猫子说笑着,领着三人绕过城门,沿着一条路往东走。路上行人不少,老年人居多,但偶尔也有年轻人,都垂着头,面无表情。他们身边还都跟着个执水火棍的黑衣人。人流都往城里走,唯独周水一行往城外走。所以一众黑衣人都看他们,脸上也略有诧异。
余猫子小声提醒周水他们:“低头,别和他们对眼神,尽量沿路边走。”
又走了一会儿。前头恍惚是个村庄,有几座房子零星散落着。这村庄建的也怪,房子横七竖八不说,路的正中间居然还建了一个巨大的影壁。影壁占了整条路的十之七八,只留下两条小窄路,从影壁的两侧穿过去。
周老忽然问余猫子:“猫子先生,这就是孟婆庄吧?”
“对,老孟婆子领着几个闺女在这儿散mí_hún汤。这汤可香,不过大家千万别喝。若喝了,回去便连亲朋好友、父母妻儿都不认识了。”余猫子扭头又跟周水说:“那个老吉,吉丙瑞,这家伙比鬼都鬼。当年他也喝了,但都噙在嘴里,转过影壁就吐了。前世的亲朋故旧,这老小子都还记着呢。”
严谨忽然接了句话:“我看您也知礼通典的,准是也吐了吧?”
余猫子脸红了,挠着脑袋道:“这汤够香,还不要钱,一气喝了两碗,想再来一碗,汤没了,倒给了我一脚,给踢出来了。”
周水几乎笑倒了——看这便宜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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