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完货了，周水故做不奈烦状：“不单件问价了。你说个总价，这一批货，总价多少？”
唐老大一脸的诧异，还没见过有谁这么买货。就算你是个古玩通才，好劣的也总得有个取舍吧？靠，赶上喝街的了。
这账还真不好算。唐老大把账本都请出来，孙老板按计算器，唐老大报数目，算了三遍，费时一小时，算了这二位一头大汗之后，数字总算出来了，总报价一百二十万。
唐老大报完了价格，又弱弱地问了周老一句：“老大，这批货质量有高有低，您老确定都对路子？这批货我也是代卖，账结了，可退不了货呀，您老可得想好喽。”
周老哈哈一笑：“老唐，你知道我们做啥买卖的吗？”
唐老大头摇的像个拔郎鼓：“不知道。”后又补充了一句：“特想知道，不敢问。”
周老说：“我们爷俩开了一间拍卖行，这场是首拍。首拍嘛，知名度不够，拍品很难征集，只好出来买点。精些的上大拍，次些的上小拍。以后咱们可要多多合作呀。”
周老话讲的波澜不惊，周水在一旁却偷偷想笑，在他印象里，这还是老爸头一次撒谎，不过这谎撒的合情合理。周水倒不是想笑这套谎话，而是想笑老爸这人——很有点说谎的天份。
唐老大马上信了：“没问题，用到我老唐您就说话。别的不敢说，好古玩咱这儿一准有。咱下线好，货源充足。”
唐老大又看了一眼周水，试探着说：“周少爷，要不您还口价？只要不离谱，我老唐没二话。”
周水故意说：“东西倒也还行，只是数量太少。先是一场大拍，紧接着又是一场小拍。我明说吧，光这两场拍卖我就缺三百件货，你这点货刚哪到哪儿？”
唐老大一挺胸脯：“别的不敢说，二三百件货咱还是有办法的。您等两天，两天以里，我一准儿让您再看一批货。”
周水故意撇撇嘴：“我听你这话像是吹牛哇，买古玩你当是买大萝卜？随便往哪个菜市场一走，要多少有多少。我操，你别是想拿赝品唬弄我吧？”
唐老大满脸通红，脖筋都梗出来了：“周少爷，您老是行家，我这批货哪件假了？内情你不知道，我也不能说，总之，我另有路子。”
“有啥路子？水路还是旱路？哈，行里这点事你以为我不懂？古玩的一大特点就是可遇不可求。还二三百件，吹吧你！”
唐老大真急了：“告诉你也没事儿，我认识一个老教授，教出的学生遍及世界各地，这些学生在海外专门帮他淘换好古玩，我这些货就是拿他的。三天，三天后我若拿不出货来，是打是罚随你。我都认。”
这话对上口了，不过范教授没和唐老大说实话。也没法说实话，若说是走阴得的，唐老大非吓出个好歹来不可。
周老接过话口：“行，老唐，我信你了，就等你三天。不过我也有个要求，和任何人都不能说我们爷俩和你做买卖。否则咱生意就做到头了。”
唐老大有些诧异：“问啥？没必要偷偷摸摸地呀？”
周老认真的说：“我们是干啥的？干拍卖行的呀。若是拍卖行的客人知道我的拍品全是我们花钱买来，都是我们自家的，我们还咋宣传，咋招商？拍自己的东西，可是干拍卖的大忌。”
唐老大一拍大腿：“明白了，老孙也听着，这事咱不传外耳。谁走露了风声，可别怪我老唐翻脸不认人。”
唐老大又贱笑着看看周水：“周少爷，现在这批货咋整，您老还要么？”
唐老称呼周水一直带个老字，可见是真吓着了。
周水一皱眉：“你重新开个价，好好开，别再信口开河了。若合情合理，我给你这个面子。”
“九十万。周少爷，不能再少了，再少我没法交待。”
“行了，行了，现在刷卡，你这能刷卡吗？”
“能，能，预备了。”
严谨刷了卡，唐老大把每件货都用纸巾包了一遍，装在一个口袋里交给周水。生意做完了，周老便要告辞，哪知唐老大苦着个脸又央告：“院子里还躺着一院子人呢，您别扔下不管呐。这一开院门，邻居见了非报警不行。”
周老还没说话，周水先抢过话来：“着急就得吃点苦头了，忍得了不？”
“忍，能忍。”唐老大无奈地讲。
周水走到院里。那些壮汉都不挣扎了，一个个愁眉苦脸的躺着。周水走到一个壮汉跟前，冷不防窝心一脚。只见那壮汉嗷一嗓子，似虾米一样缩起身子。
能动了，那壮汉自己爬起来，偷瞥一眼周水，没敢吱声，躲到一边揉胸口去了。
周老哭笑不得，没说啥，任着周水一脚一脚的把那些人踢起来。其实，周水有多种方法解决这些壮汉的淤闭，最好的方法是按摩，只要疏通了胸部的痉挛，这些人自然就好了。不过用周水的方法更快，这也算是周水对这些混混的惩罚。
从唐老大家出去，一众人又回了孙老板店里。
孙老板泡上茶，把先前谈的那几件货又拿出来。现在周水父子户，像孙老板这种小本经营，能结识周家父子这种动辄百万买货的客人，离发财就不远了，这是行业惯例。
孙老板说：“咱先前谈的，佣钱是一成半，几位不会失言吧？”
还没容周水说话，如玉忽然抢过话来：“我们是小周姐姐带到你家来的，按照规矩，你这一成半得跟小周姐姐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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