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皮申一声喊,平地起个风旋,喀啦一声响,恍惚间眼前出现三个人,这三个人并立在堂下,中间一人披枷带锁,两厢之人挟着中间之人,一起朝上躬身行礼。
周老和周水眼光向中间披刑具之人望去,这人中等身材,花白头发,披一身棉布的长衫。这人身子往前略倾,颤巍巍立着,似乎支撑不住身上的刑枷。
不用看正脸,只看背影,不是无妨公还是谁?周老嗓子眼里低喊一声,这声音哽咽艰涩:“爹,您还好吗?”
无妨公艰难地回过脸来,周水和周老这下看清面目了。无妨公比生前清减了很多,倒是没有变得更老,只是须发零乱,面有戚容。无妨公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却又没说,只是两行老泪顺着两腮滴落下来。
周老扑通跪倒,紧接着严谨也跪下。周老膝行几步来到无妨公近前:“爹,您可还好?”
无妨公却看着严谨,严谨的眼泪早就流到腮边:“爷爷,我是严谨,您的孙媳妇。”
无妨公第一次说话了:“好孩子,爷爷知道,天一幸甚,周家幸甚。”
这时周老再也忍不住,伏在父亲脚下放声大哭。严谨也是,她牵着爷公公的手,也是泪如泉涌。
周水没跪,爷爷披刑带枷立在面前,周水既没跪也没哭。望着刑具约束的爷爷,周水可谓心如刀割,肝胆俱裂,热血一阵阵冲上脑门。这是周水的性格,和周老不同,周水更性情。
周水双目冒火,瞪着皮申,上前一步,一字一句道:“既然没有宣判,凭什么刑枷上身?这算滥用刑罚了吧?皮老爷,你杀鸡儆猴可以,可拿姓周的开刀不成。”
周水话说完了,双眼死死盯住皮申。皮申目光阴冷:“周水,你要咆哮公堂不成?”
“咆哮公堂又能怎样?”周水双拳紧握,血灌顶门,两眼喷火怒视皮申。
皮申一拍桌子:“大胆周水,邈视地府、诋毁上官,罪不容赦,左右……”
皮申“拿了”两字还没喊出口,周水倒先喊了一嗓子:“揍你丫的。”
周水纵身过去,竟一脚踢翻桌子,桌子一翻,酒水菜肴直灌到皮申怀里,周水跃过去一把抓住皮申领口:“你皮老爷判案不公,咱去九华山地藏王菩萨那儿,这官司姓周的和你打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变化来的太过忽然,大家全都措手不及。
出此变故,说是因为周水年轻气盛也不尽然,这周水在潜意识里压根就没把皮申放到一个高不可攀的位置上。大神仙也结交过,爷爷的案子对错本身就模糊。再猛一见爷爷披枷带锁,周水竟失控了。
屋里所有人都面色苍白,哑口无言。大家是吓的,唯有皮申是气的。
好半天皮申反应过来,差了声的喊一句:“左右,拿了。”
话音一落,周水影绰绰见两旁冒出俩人来,刹那间周水感觉双臂如被铁钳子夹住,双脚竟被提离地面。紧接着被猛摔在地上,背上如同被压了几百斤的石头,动不得分毫。
听着上面皮申清一下嗓子就要说话。却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皮申,话不是冲皮申说的,而是冲无妨公说的:“老爷爷,我叫如玉,您的事儿我知道。我也不懂啥大道理,只知道一个理:慈悲永远没错。慈悲若是也不对的话,那佛祖和佛法都是在骗人了。我说的对吗?皮大叔?”
如玉偷换概念了。她把佛祖和佛法扯进这场事非里,没人敢说慈悲是错误的,可慈悲没错,似乎无妨公的行为就没错。
皮申愣了一下。沉了一会儿,想要开口说话,如玉又抢过话头。这不是如玉抢话,她是怕皮申把判辞说出来,此时必须封住皮申的嘴,如果皮申判决完成,那只有去九华山告佛状了,否则万难更改。
周水趴在地上,动不得分毫,心中可谓百感交集。他侧着脸,从这个角度能看见众人的活动。只见如玉走到无妨公面前,从怀里取出一朵小花来,笑莹莹地说:“周爷爷,您这一辈子救死扶伤,又教出一个好儿子,如玉代您救过的病人谢谢您。这朵花是神仙姐姐送我的,我把它转赠给您吧。”
如玉亲手把花别在无妨公的衣襟上。花刚刚别上,只听哗啦一响,无妨公颈上的枷锁不解自开。虽然铁链子还在肩上搭着,但锁扣已经开了,铁链只做个样子搭在了肩上。
除了周水,所有人都傻住了——识宝的被曼陀罗惊呆了,不识宝的被场面惊呆了。尤其是皮申,舌头几乎掉下来——这场景足可以用诡异来形容了。
此时现场鸦雀无声。
虽然无声,但紧张气氛足以让人窒息——如玉的行为虽说可缓一时之急,可终究解决不了实质问题。曼陀罗是护身符不假,但销不了实罪,事情还不算完。
周水脑海里飞速思考,但实在想不出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此刻的场面算是形成疆持了。
忽然间,毫无征兆的突然间。院门被人推开,一个人漫步走了进来。此时周水的脸正朝向院门方向,一见此人,周水先是几乎不敢相信,随即两行热泪流了下来。他知道,转机来了。
来人布??红袍一脸微笑,竟是贡格活佛。周水的皈依怙主。
不用周水介绍,活佛灿烂的微笑就是最好的名片。况且皮申冯先生还有无妨公都有天眼通,周老有麻衣的本领。所有人不由自主的跪下身去,先是皮申,冯先生,无妨公,接着是周老,然后是一众年轻人。
贡格活佛却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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