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提醒苏韬长丰楼有黑账、还险些栽到他头上。苏韬闻言怔了片刻,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半晌, 声音微颤道:“全然不给活路。”
“哎呀!”贾琮赞道, “合着你还没那么迂啊。”
苏韬苦笑道:“我好歹熟读史书。”
贾琮拍了拍他的肩膀:“清醒就好。官匪不两立, 奋斗吧中年!还早得很呢。”
苏韬遂出去安抚百姓,让大伙儿先回去吃午饭,并命人守在衙门口等那十几箱账册子彻底烧干净了再收拾。贾琮等人立在门槛里头瞧。杨国泰悄声告诉贾琮:“方才跟在姓陆的身后那群人里头……”
“那群玉米棒子人?”
杨国泰含笑道:“不错。那里头有郭旺。”
“郭旺是谁。”
“谢鲸的心腹管事。”杨国泰道, “是定城侯府家生子,从京城跟着他过来的。”
贾琮翻了个白眼:“苏先生猜对了, 这些事儿与谢鲸跑不脱干息。”乃顿了顿,“我去找苏先生, 您老要不要去看看徒弟?还是怎样?”
杨国泰长叹一声, 摆手道:“这会子没精神。回头再说吧。”
“嗯, 您歇着。”
贾琮出门径直奔往苏府, 直跑到苏铮院子。苏韬的儿子正陪着老爷子吃午饭了, 看他进来赶忙起身。贾琮蹂.躏了人家孩子的脑袋几下,低声问了苏铮一个问题;苏铮略思忖片刻, 答了。贾琮愕然。良久,回过神来,“哎呦”一声撒腿就跑。苏铮喊了几声问做什么,贾琮没听见似的。
陈瑞锦这会子正在囚室套老胡头话呢,便听房门“砰”的开了,贾琮面如金纸闯了进来一把抓住她:“快来!有事!”陈瑞锦二话不说丢下老胡头就走。老胡头正似笑非笑同陈瑞锦抬杠,见状一愣。不待他回过神来,房门已关,外头有人“咔嗒”把锁扣上了。
贾琮拉着陈瑞锦出了衙门,一路跑回苏府,进了自家客院。到了他两住的屋子才低声问道:“发报机呢?”
陈瑞锦道:“柜子里呢。”
“莫经旁人手,你能发报不?”
“能啊。”陈瑞锦道,“这会子就发么?”
贾琮点头:“发密码电报给五叔。问他那个姓梅的现在能不能自由行动,如果能、立刻抓起来关紧些。”
陈瑞锦眼角一动:“蜀国抓到的那个姓梅的?”
“嗯。”
当日他们离开蜀国时,刘丰另外派了人送铃铛全家去台湾府,顺带押了那梅先生走,这会子早已到大佳腊多日了。陈瑞锦便取了发报机和蓄电池出来,亲自哒哒哒的发起电报来。贾琮在旁闭着眼,脑中万千头绪翻来滚去。陈瑞锦发完电报将东西收拾起来,坐在一旁瞧着他。
良久,贾琮慢慢的说:“我疑心古二呆是个文人,就是从这个化名开始的。寻常人起化名会尽力取得平平,比如张三李四王二。名字且不说,姓氏多半会挑个常见的,张王赵李刘这种。选了‘古’字作化名的姓氏,很奇怪。我起初想着,大概古是他的母家姓,或是因故改了姓、这是原姓。而‘二呆’这个化名又很土。总之他若是叫古二或张二呆都比较和谐。我便有那么一点子疑心此人是不是文人——文人最爱玩文字游戏。”陈瑞锦点了点头。
“然后就是那日我们射下来的鸽子。既是管事给东家报信,那么文绉绉的干嘛?所以,要么是陆老头这个长丰楼东家是个幌子、正经主事的另有一文人,要么就是东家爱文、陆老头不觉投其所好。我方才遂跑来问苏先生,假如谜面是‘古二呆’,打一个字,他可能猜出来。”贾琮森然道,“苏先生立时说,‘槑’是梅字的古体写法。”
陈瑞锦微微皱眉,道:“未必就是姓梅。名字里头带‘梅’字也未可知。”
贾琮道:“古二呆帮着杨将军行刺先帝,杨将军差点死了,先帝却没死,只是身子不大好了。饶是如此,他也直到两年后才退位。古二呆是多闲?帮着人家弑君?他做此安排必有缘故。杨将军大概也是挑出来的——先帝那几年糊涂事做得不少,想弑君报仇的人想来也不少。在许多候选人里头择出杨将军来,这本身就得花不少时间精力。俗话说,谁得好处谁是凶手。这件事情上,得好处的最明晃晃不过:三王爷、太上皇。”
“你猜,古二呆是太上皇的人?”
“早先是,如今不是了。”贾琮道,“古二呆不是梅先生的老子就是他祖父,横竖起初是刘登喜的人。没有刘登喜那种宫中人物帮忙,不论朝廷官员还是绿林好汉,都别想安排刺客弑君。梅先生不过是子承父业。他说韩全肚兜上的字是他写的,我信。这等事犯不着扯谎儿。故此,太上皇忽然失踪的那些日子,他们家还是忠心的。与宫中的戴权公公联络、设法藏起了太上皇最小的儿子以避开意外。对了,他手里还有庐王的信物。我相信他虽是个多面间谍,其实自以为是人家老子安插在儿子身边的人。这些事我们虽说不很清楚,指向还是挺明确的。”
“谁知非但太上皇一年两年三年的没了踪迹,连刘登喜也死了。人家当个细作容易么?上头没了!还玩什么呀。”
陈瑞锦举起右手来:“等等!这个长丰阁开门做生意时,太上皇还没上井冈山呢。”
贾琮道:“官府在绿林设下眼线不是很正常么?何况谢鲸本为七皇子的舅父。而这些下头的琐事,刘登喜不会悉数告诉太上皇。人家要应付朝廷和先帝,没那个精力。刘登喜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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