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还会阻止你成为妖怪？”
妖怪，何苦为难妖怪。
这难道不应该是常识吗？
宁骁龙觉得他的话说得很荒谬。
“没错。”怪物平淡道，双手又去摆动那具无头男尸了：“你觉得很难理解吗？换个角度你就可以理解了。这个天下是谁的？没错，妖族皇帝以及其他所有妖怪的。天底下的食物是有一定数量的，珠宝是有一定数量的，女人是有一定数量的，这些首先都是要让妖族享受最好的食物，最漂亮的珠宝，最美的女人，他们挑剩下来的，才会分给人这种贱民。本来妖族的人已经很多了，为什么还要再多一些人来与他们分这有限的资源呢？”
“更何况，有些东西，本就是只有妖族才可以享有的。比如，皇朝里任职的官员，霸占一方的镇守，还有……进入炼魄学院的资格。是的，一个顶尖的学府，决定了未来这个妖怪的前途。好，那我就拿这个详细说说。教育资源是有限的，每个妖怪父母挤破了头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进入最好的学院，学院的数量是有限的，他们怎么可能会容纳我们这些野路子，成为‘妖怪’，再去与他们去竞争这些资源？”
宁骁龙越听越感到荒谬，这，这……
怎么有种在说“高考”的即视感？
又或者，复杂点来说，当权者来自于民间，但是一旦当他们成了当权者，又会拼命阻止其他人从民间走上来，去分享他们的权力？
呃……
宁骁龙唯有苦笑。
似乎，这个世界与现实世界也没有什么区别，呵呵……
所谓“上品五寒门,下品无士族”是也！
怪物嘲弄似得微笑：“上千年以前，想要成为妖怪，不管你是蜈蚣、蛤蟆、蛇，都可以通过自己修炼变成妖怪。可是现在，这种‘自学成才’的越来越少了。妖怪爹妈养了一大堆，还是妖怪。天下，有他们来统治不就行了吗？”
“不但不允许自己修炼，而且像我们这种已经成了‘半妖’的，也要一并杀戮。而且说得还很好听呢……哪一朝的皇帝？我忘记了，说‘人族妖族，皆朕之子民，不分高低。但一些散修小妖，杀人补己，朕心戚焉。日后但有不法，一并屠戮云云’……嘿嘿，你们修炼的时候，就没吃过生人？现在来当道德楷模了！”
怪物生起气来，就拿手头的男尸撒气——利爪一丝，皮肉俱下，抽出血淋淋的人筋来。
吓得宁骁龙眼睛一闭，大气不敢出，胃里又开始翻滚，他那边是再也不敢看了。
怪物的却不管他，自顾自地继续手里的活，恨恨道：“……我便是遇到了这些忘本的狗日的亏！被三个气势汹汹的妖怪围攻，还打断了我的尾巴……我拼得力竭，总算是留下了半条狗命……我没昼没夜地奔逃，不管是竹林还是电动带刺的荆棘丛，我都没命地往里面钻……断尾的皮肉全被刮得稀烂，下身从此失去知觉，只能靠双手爬……天可怜见，让我到了这里，寻到了这个地洞，总算是苟延残喘了下来……”
洞穴里，是怪物悉悉索索的剥皮抽筋的声音。忽然，他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要感谢那只蠢狗。唔，那也是好几年前了。这个山里没有其他妖怪，这是我能活下来的原因。我伤得太重，失去了行动能力，就是出洞觅食也做不到……最初的时候，只能靠着烂泥里腐烂的根茎为食……那时候它还长得不像是现在这样巨大、蠢笨。只是一只寻常的小黑狗，也许是闻到了我腐烂的尾部的气味，来到了洞里……心想着终于有新鲜的肉吃了，可是我最终放弃了——我灵机移动：为什么不让这蠢狗给我做个傀儡，专门为我捕食呢？于是我没有吃他，反而让它给我带各种食物……可是单单是这些，我并不满意。我想吃人，想吃鲜嫩的人啊！可是黑狗做不到，这蠢东西实在是太无能了……然后我只能吃死人，它只能给我从坟里刨出来死人……不过死人也是人，这对我补充魄之力，继续修化为妖很有帮助……”
说完，洞穴里又响起来他大口嚼食生肉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宁骁龙为了稍稍排除一些恐惧，发问道：“那，那，那你是怎样让那黑狗听你的话的呢？你，你，你不怕他在路上把你的‘食物’吃了？”
怪物停食一笑：“这种畜生？自然是贪婪而不知满足的。我肯定要给它极大的好处才行，你看……”
宁骁龙眯着眼，不大敢细看。
只见怪物伸出自己长长的利爪，在自己肥大臃肿的尾部末端一划，一大团肥肉落到了自己的掌心——半是鲜血，半是黄色的脓液，宁骁龙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再也忍不住，大口地呕吐了起来：“呕……呕……”
怪物捏着这团肥肉，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没错！我就是拿自己的肉去喂他！用我自己的死肉！用这些流着脓血的妖怪的肉！——你以为它是靠吃什么长这么大的？是吃我的肉！你可知道一只妖怪的肉，是怎样的滋补！有我这一团肉，它哪里很会想吃这又臭又老的死人肉！它不傻，它知道我的肉对它的身体，有多大的好处！你看它哪里还像是一只狗？它已经是一头小黑豹！不，简直比一只黑豹还有勇猛有力啊！我还在奇怪，你这凡人的小娃儿，究竟是怎样的天赋异禀，能杀掉它？啊？杀掉它？哈哈哈哈！难以理解！”
宁骁龙只顾着埋头呕吐。
怪物说着也带有一丝怨气：“这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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