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的夜色,零落的星子,暗淡无光,惨淡的月色,犹如洞悉一切的眼,冰冷的看着这个尘世,洒下淡淡的银光。
苍茫的大地上,黝黑的山峦连绵起伏,蔓延在月色之下,呼啸的山风,夹杂着在夜色中野兽的嘶鸣,在深沉的夜里回荡,暴虐而凌厉。
项少英一直在想,他是不是死了。
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一片漆黑,他找不到来时的路,也找不到将要去的路,他听到一直有人在唱歌,到底在唱什么呢?他好像没听清楚,不,好像也听清楚了,好熟悉的歌曲,这是什么歌呢?他想起来了,这是他小时候听他的母亲唱过的歌,他想要追寻那歌声而去。
他的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是帝都里有名的大家闺秀,温柔娴淑,她会唱很多的歌。他小时候就是听她的歌长大的,他在她的怀抱里度过千娇百媚的年少时光,她经常对他说:“小天,以后你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小天今天有没有好好跟先生念书呢?”
“小天乖,娘亲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水晶丸子。”
“傻小天,什么时候给娘亲娶回一个漂亮的媳妇啊?”
……
小天是他的小名,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叫他的小名了。
影影绰绰中,他似乎看到了母亲的背影,他想叫娘亲,可是,声音却卡在喉咙,他什么都喊不出来,那背影转过身来,赫然是母亲慈爱的脸庞,他想奔过去,可是脚下却像灌满了铅一般,挪动不了半分。
小天——
小天——
母亲也是定定的站在那里,低低的唤着他的小名,神色凄楚,泪流满面,然后,他看到母亲身影越来越远,他想去追,可是,他的腿动不了,更加开不了口。
然后,他忽然又置身在一片荒凉的原野之上,金戈铁马烟尘滚滚呼啸而来,亘古的风从堆积如山的尸体旁吹过,呜咽着,却化不开已经沉淀多年的阴霾。死亡的气息弥漫着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那种血肉糜烂味道在黑暗里渗透着感官,沉重而荒凉。
半折的旌旗,凄厉的秋风,血染的原野,他看到英勇善战的项家儿郎惨死在那些黑衣死士的刀下,而他的父亲,倒在血泊之中,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前方,双眼瞪得大大,死不瞑目。
这是他一生的噩梦!
“爹!爹!”项少英大喊出声,可是,实际上破碎的声音,的确也是从他的喉咙里发了出来。
然后,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然后直直的,插进了他的心脏
然后,是无边的黑暗,无论他怎样挣扎,那种恐慌,如影随形。
然后,他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一直的往下掉,他想抓住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他的手一紧,似乎触摸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项少英猛地惊醒。
他手中抓着的,原来是萧嫣然的手。胸口传来的阵阵钝痛,却是无比的清晰。
他没有死。
项少英朦胧的睁开双眼,只见周围一片漆黑,月色朦胧,只有天边散着星辰数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没有死,还真是奇迹。他的龙泉剑,插在峭壁之上,虽然松动了,不断下滑,但是他一直抓住它,这减少了很多下坠的冲击。
他掉下来了……那萧嫣然呢?他记得,她为了救他,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放,结果害的他把她也拉下来了。
胸口沉沉的钝痛再次袭来,他定眼一看,原来他的胸膛,压着一个脑袋,正是萧嫣然,他想抬手去看一下她的情况,可是手臂却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抬不起来,然后巨大的疼痛,让他一阵昏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项少英再次醒来,冷冷的山风,吹的他不由打了个冷战。天已经微亮,项少英此时才看到四周的情景,荒草丛生,茂盛的树木把天空都遮住了,分不清东南西北,呼啸的山风吹过树梢,呼呼的作响,一阵接着一阵。
远处,野兽的嚎叫还在,夹杂在风声里,呜呜的幽咽,令人心中生寒。不远处窝巢里的鸟好像被什么惊吓了一下,忽然扑棱棱的从林间飞起。
萧嫣然还在昏迷中,而他的伤口上的血,已经凝固,伤口的疼痛,已经麻木。他有内力护体,龙泉剑减轻了下坠的冲击,身上的伤,也都是皮肉伤,但是萧嫣然中了软骨香,与一常人无异,从那么高摔下来,虽然下坠时他做了萧嫣然的肉垫,但是萧嫣然还是摔得不轻。项少英检查了一下萧嫣然的伤势,还好她没有受什么内伤,估计只是震晕了过去,他松了一口气。
项少英只觉得胸口跟肩膀阵阵的钝痛袭来,他胸口的肋骨,应该是断了一根,满地的血迹,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是他的还是萧嫣然的。
忽然感觉到一阵杀气,项少英的神经忽然绷紧,坐起来一看,是却见是一匹狼,项少英握紧了龙泉剑,那狼似是忌惮,后退了一步。
项少英此时才看清楚,原来那狼是一匹老狼,瘸了一条腿,项少英应该庆幸,此时发现他们的是一匹瘸了腿的老狼,如果年轻的狼,恐怕还没等项少英醒,就已经扑上来咬断他的喉咙了。
那瘸腿老狼明显是忌惮项少英的,目光幽幽的瞪着项少英,却是不敢上前。
一人一狼,冷静的对峙。即使这狼瘸了腿,但是他如今身受重伤,项少英自己也没有把握能不能杀得了这狼,更何况,萧嫣然还在旁边。
就在对峙的时候,狼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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