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段誉随着陆无双到了后院,正见到程英从那屋里出来,没有多余的话,段誉对着程英陆无双两人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们先回避,便踏进了那屋门。
此时黄诗韵还是原本那个样子,坐在床头默默的看着窗外,只不过两天的时间,看她的身子似乎都消瘦了不少。段誉见着,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本就因为黄石和虹桥帮众人的故去有了诸多遗憾,再眼见着唯一幸存的黄诗韵这般模样,更是自责不已,恨不得当日死的是他自己,也让这姑娘少受些折磨。
想了一想,段誉走上前几步,到了黄诗韵的身边,轻声叫了句:“黄姑娘……”
可是那黄诗韵就似是根本没有听到段誉的喊话,依然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段誉见此,只得又走近了一些,再次轻声道:“黄姑娘……”
这时黄诗韵似乎有了些知觉,缓缓的回过头来,呆呆的看着身前的段誉,清秀的面容掩藏不住虚弱与苍白,一对本该带着神韵的眼睛也早就没了任何色彩,从前圆润的嘴唇也因为这两日滴水未进而干裂……段誉虽可以想象这样的惨事会对这小姑娘有很大的打击,却也没预料到她竟然伤心至此,整个人都变了个模样。
段誉暗自叹了口气,口中勉强劝道:“黄姑娘,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保重身体要紧。”
黄诗韵依然没有答话,不过竟然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再是刚才那般任你怎么劝说也没有反应的样子。段誉见了,心中一喜,连忙继续说道:“黄姑娘,黄石兄他们……已经去了,如果他们泉下有知,也不会想你变成这样!”
黄诗韵听了这话,似是心中有了一些动容,紧盯着段誉看了一阵,这才开口轻轻问道:“我父亲他们真的去了么?”
段誉心中黯然,但口中却不得不答道:“是……不过……”
不待段誉说完,黄诗韵又问道:“已经入土为安了?”
段誉听着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答道:“是,我见姑娘一直……一直这样,便没有知会姑娘便把他们都安葬了,请姑娘见谅。”
黄诗韵没有丝毫责怪段誉的意思,反而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而又说道:“多谢公子了,这样我也可以放心的去了,烦请公子在我走后将我和父母葬在一起……”话还没有说完,竟然一头朝旁边桌子的桌角撞去!
段誉本来听着她说的话就有些疑惑,此时再见她这般动作,哪还会有定点的犹豫,慌忙抢上前去一步,死死的抱住黄诗韵的腰间!
黄诗韵本就是觉得自己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亲人,已经生无可恋,但又一时求死不成,心中懊恼非常,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狠狠的用自己的小拳头在段誉腰间背上击打,也不管此时抱着自己的是什么人!
这黄诗韵虽然是个女子,又已经两天没有进食,本不应有什么力气,但她怎么说也是生在虹桥帮里,平日里也跟着黄石他们学了一些不入流的拳脚,这时失去理智,力气倒还是挺大。
不过这显然不能给段誉造成什么伤害,在黄诗韵的拳头落在他背上的那一刻,他体内的真气就已有了反应,自觉的形成保护……可段誉看着黄诗韵的可怜样子,心中软了又软,生怕自己身体还没怎样,就让她的手受到真气反弹的伤害,也就主动撤走了体内“碍事”的真气,任由她一拳一拳的打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黄诗韵打了段誉多少拳,总之直到她一点力气也用不上,段誉这才强忍着腰上背上的些许痛楚,要把她放在床上。
可谁知那黄诗韵竟然不肯下来,仍是死死的抱住段誉不放,最后竟嘤嘤的哭出声来!段誉见此,心中尴尬不已,毕竟自己这样抱着人家姑娘的身体实在不雅,但转而再想,或许这样让她发泄一番反而是好的吧,总是憋在心里也不是什么办法,再看屋中也没有旁人,也就这么抱着她“认命”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这黄诗韵终是将几日来的幽怨与悔恨发泄出来,也没有什么力气再哭了,身子一软,本是死抱着段誉的手也松开了。段誉见了,怕她跌在地上,连忙再将她抱紧,转身平放在床榻上,口中却是说出了从黄诗韵想要求死那一刻就一直憋着的话:“黄姑娘,你这般做法,可枉费了黄石兄的一片苦心!”
黄诗韵本是卧在床上看着段誉不想动弹,可听到段誉这话,却是神情一滞,是啊,他父亲不就是为了让她好好的活着,才将她藏在密室之中么……自己如今这般求死,确是枉费了父亲的一片苦心。
其实这黄诗韵本就是玲珑心思,只是因为父母亲人在一夜间的惨死,一时没有办法接受,才变成那般模样,此刻心里的苦楚都已发泄出去,也就恢复了平日的神智,仔细咀嚼着段誉话中之意,觉得真是自己错了,什么死志也都随之烟消云散了。
可段誉哪里知道这些,看着黄诗韵的脸色变幻,还以为她又在想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口中赶紧再次劝道:“黄姑娘,逝者已逝……你不要在多想什么,只管好好休息,不然我都没有办法与黄石兄交待!”
黄诗韵听了段誉这话,再见段誉一脸的关心神色,心里一暖,缓缓的点了点头。
段誉见她好像恢复了正常,哪还会不高兴,正要转身召唤程英陆无双过来,却听耳边“啊!”的一声,连忙顺声望去,却见黄诗韵一手捂住自己的小嘴,一手不敢置信的指着桌上的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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