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媛终于收到了帝师爷爷的回信,回信里说帝都方面已经做出了相应的安排部署,马上会有足够有分量的人前往此地,让她再想办法尽量让那魏三多在秋木村多待上几日,等他们到来,那魏三多即便是伤势痊愈,也插翅难逃。
按理说,自己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已经快要达到了,应该是心情愉悦的才对。可最近苏木媛却总有一种闷闷之感,也不知是已经几日没吃到那李泊远做的鲣鱼汤的缘故,还是受那魏三多的影响。说到魏三多,这几日,他奇怪了许多。
自从李泊远去观那白木鲣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魏三多除了每日清晨会下溪抓那鲣鱼外,其他时间都在村西的破屋内闭门不出。
徒弟不像徒弟,拜师第二天便不知所终。
师父不像师父,居然对那徒弟的消失不闻不问。
真是一对奇怪的人。
苏木媛只能这样想到,不知何时开始,没了那个活蹦乱跳的家伙在自己面前胡言乱语,她便觉得这世界安静了一些。为了给这个安静的世界做一个注脚,她也只能天天呆着那大屋内,安静的看着本来属于他的书。
魏三多担心,但他不会失望。他相信李泊远,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当年自己也是他般这样,魏无涯老师对自己宠护有加,但自己仍一意闯魔林,又曾做过何解释?
每个人,都会选择属于自己的路,不管是对是错。既然我那傻徒弟选择多日不归,那他应该会有他的理由。
如此想着的魏三多,很释然。
于是他继续边喝着自己烧糊了的鲣鱼汤边写着那本破书。是的,就是快被李泊远翻烂了的那本《拳术》。
忽然,他停了一停,放下手中正写着的笔,缓慢的从口中掏出了一根颇大的鱼刺!
“妈的,好怀念我那徒儿的鲣鱼汤啊”魏三多暗暗骂了一声。
接着,李泊远竟是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一呛让他忽然清醒了许多,顿时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哇的一声,他吐了对面姑娘一个满怀!
赵飞絮看着怀里的一堆污秽之物,欲哭无泪。旁边的青牛仍在四处张望着,最后一丝希望也在慢慢破灭。
是的,赵飞絮遇见的并不是陈庆之。
而是那李泊远。
骑在青牛背上的赵飞絮直到走进才发现,那个东西并不是只有一个东西,而是一人一兽。
人是个少年,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此刻皮肤已经干裂,似是在沙滩之上被那烈日晒了许久。那兽,竟是一条长着翅膀的巨鱼!那鱼看样子已经死绝,因为它的背脊之上有一个大洞,贯穿了内脏。而且,它那巨大的双翼上插着一枝木质长矛,而长矛的末端,紧紧的握着那少年的手里。
下了青牛,赵飞絮走进了一些,一摸少年脉搏,她大惊,竟是还有跳动!急忙的,她从青牛身侧取下了挂着的自制水袋,打开,缓慢的将水袋递到少年口边。
快要死去的李泊远忽觉一丝清甜流入口中,本能般的,他张开了口,贪婪的喝了起来。
于是便有了之前的一幕,他呛到了眼泪都流出来并且吐了赵飞絮一身。
“咳咳,姑娘,可还有水?”刚吐了个一干二净的李泊远,更觉得全身炙热,似是要爆炸一般,于是赶紧开口问道。
“来,都给你”说完,赵飞絮将水袋全扔给了李泊远,并不计较他才吐了自己一身。
哗啦哗啦哗啦,李泊远一口气将水袋里的水喝了个精光!慢慢的他发觉,活力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手脚又能稍微动了一些。于是他放下水袋,缓慢的将身子靠着巨鱼放正,开口道:
“多谢姑娘救命之人恩。”
听到此言,赵飞絮忽然觉得,自从从王府出逃以来,她已经快成了活菩萨了。不久前就用几个馒头救了庆之哥,现在又用一袋子水救了个少年。想到自己本来就自身难保,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但转念又想到陈庆之,她便黯然了下来。
“举手之劳而已”她说道。
李泊远见这姑娘竟然一人到了这海边,而且身上衣物多有破损,不远处站着一头青牛。想必她也是落难之人,自己可要好好报答人家一番。
“姑娘,可是逃难?我听说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叛乱”李泊远恢复些了气力好心道。
“正是”赵飞絮没了那陈庆之的消息,对一切也坦然了一些,便也不在隐瞒。
“我看姑娘孤身一人,若信得过在下,等在下稍稍休息一番,可随在下去我们村子避上一避。”李泊远坦然道。
“不知你是何处人?”赵飞絮仍是有些警戒。
“在下是黄金山下秋木村人”
“秋木村?”
“对。秋木村,姑娘可曾听说?”
赵飞絮眼睛一亮,又有神采了几分!
跳崖之前,庆之哥说过,要去秋木村等我哥的。倘若他能侥幸活了下来,一定会再去秋木村的,说不定,在那里可以遇见他!
“好,那就有请少侠了”赵飞絮飞快答道。
“不急,不急,秋木村离这尚有半日路程,待我们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我只有野果子”赵飞絮默默道。
“哈哈,姑娘放心,有在下在,定能给你一顿大餐!只是需要劳烦姑娘再去取点淡水来。”
“没问题”
看着转身去往林子里去寻水的姑娘和青牛,李泊远全身放松又躺了下来。转头看了一眼身边这巨鱼庞大的身躯,他叹了一口气,轻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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