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敲门却敲到了少爷鼻子的苓儿有些奇怪。
“兄长,你今天起得好早啊。”
“有些事情要处理。”秦天神有些窘迫。
“你怀里怎么有只狗。”
“……这你就不要管了,早饭自己吃,吃完不要忘记去学士府登记。”
“哦。”看着走得有些仓皇的秦天神,进城后与他已经兄妹相称的苓儿耸耸肩,端着餐盘嘀咕道:“这么多……怎么吃得完。”
……
或许是为了转移尴尬,出门后秦天神随意咳了几声,然后开口便把话题扯到顾黔身上。
“变成狗之后看东西真的会有很严重的色弱吗?”
“你平常是不是不太会有赤身luǒ_tǐ的羞耻感?”
“如厕后怎么自己清洁的?”
“对了,你不会对自己的……产生食欲吧。”
一连四句直中要害的至贱之语终于让本已心如死灰的顾黔忍无可忍,借助沸窍开启的沸血状态,柴犬用刚积蓄起来的一点力气使劲伸长脖子,看着就要咬到那张挂着小人得逞笑容的假脸。
秦天神自然不会让一只又老又病的柴犬咬到,随意一偏头便避开犬吻,然后将毛毯又捂得严实了些,脚步似慢实快地加紧了步伐。
此时安阳城的东方方才破晓,这座生机勃勃的城池却似乎早已苏醒,晨练的老年,少年甚至稚童接连出现,无形中熨暖了清冷的初春早晨。或许是因为不想太引人注目地关系,秦天神并没有运转行之道的心诀加快速度,而像是故意控制着速度,观察着街景,行人,高塔和朝阳。
学士府的结期论辩斗上曾有过一个经典辩题:太阳有起落,可今朝升起的它,是否还是昨日落下的它呢?
生理年龄还是幼童时的他听说这道题时还曾小小地鄙视了一下出题人的无聊——这个世间的人或许还不了解星辰日月的运转是怎么一回事,但那个出题人肯定是知道的,因为他叫秦相如。
今日的太阳当然是昨天的太阳,它还会是明天的太阳和后天的,乃至人们所期望不到的彼日或是末日,它依然还是那个太阳——秦天神曾经是这么认为的。
但在这个世间漫长的再成长中,在阳山县日复一日的观月赏蝶时,有一刻他忽然明白过来——这确实是一个哲学的问题。
一个人一刻钟的新陈代谢也代表着前后差异的产生,一个念头一瞬间的偏移便会转向截然不同的选择,何况一个星体?
更别提一只狗是求死还是求活了。
“毕竟永远不变的……也只有变化本身了。”
当一个贱人用诗人般忧郁的口吻说出离他本人形象十分遥远的句子时,是会招致鄙视的。毫无气力的顾黔用眼神表达了下自己的鄙视之情,然后缩进毛毯中静待死亡的来临。他对秦天神前言中提到的“狗肉店”有些许的不安,但他也相信没有什么能改变自己的决死之意。他的自尊,遗憾,愧疚,所有支撑他在一只狗的身体活到现在的感情此刻都在劝慰他安然接受即将到来的解脱。
学士府于其说是一处学府,不如说就是半个安阳,身着学士服的学子和一些赶来参考的准学子竟然在这个时辰便已经三三两两结群出现。远方的天光还未尽数倾下,此时的秦天神也还未走出内城,混在这些满脸朝气的学子中,他感觉有些别扭。
“快点、快点,辰时知陌会长便会在玄机塔等着了,一定要争取近前能跟他说上话的位置。”
“一定要这么早么,话说那个会长到底有什么稀奇的,能让在山门里那么自矜的师姐你激动成这样?”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话说那日带着一群学生南游的会长拜帖光临我华池派……”
“有吗?哦,那好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一旁两名明显是来参加入府试的素服考生手拉手快步走着,很快便掠过秦天神的身旁,顺便留下一个并不令人意外的消息——同窗会会长秦知陌今辰要领着一批准考生逛逛学士府的几处名胜,讲解讲解学院的规矩,领略领略这座学城的风光。
此刻在学士府登记册上名叫升莲的秦天神自然不用随大流地一起“听讲”或者“领略”,对那位二房堂兄的盛名这些年他耳朵也快听出茧了,当然不会去好奇。而且他还真怕传言中君子擅断,明察秋毫的“会长”修有什么皆之道的直觉,能察觉出他这副假皮囊下秦家人的面孔。毕竟那家伙小时候便是冷静而富有洞察力的兄长形象,虽然交流不多,却是难得的几个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的秦家人之一,所以也是一定要避开的秦家人之一。要知道虽然怜生的身份小部分暴露了,可他这个真正的秦天神还隐藏在这偌大的安阳城中,只要莫矩那些人不帮忙,秦家人可没那么容易揪出他来。
时间已近辰时,玄机塔前不出意料地聚集了不少如华池派师姐一般兴奋的人,男女皆有,看样子竟都是来一览会长风采的新考生。怀抱病危柴犬的秦天神自然不会耽搁时间在他们身上,摇了摇头,不知说了句什么酸话,便往外城赶去。
……
……
“诚记”狗肉店的林老板非常郁闷,因为他的铺子已经十天没生意了。
没有生意是每一个店铺都要面对的一段低谷,懂得自我反省的生意人自然能从一段低潮中找到自己经营上的不足,然后完善自己的门店形象和服务态度等种种问题,迎来创收。然而对于林老板来说,问题却根本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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