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娘闻言一怔,随即娇笑道:“你既猜我是狐精花魅,便不害怕吗?”书生淡淡一笑:“传言狐精狡黠,花妖灵艳,化身成人俱是美艳娇媚,令人恨不能一亲芳泽,却是未曾听过她们会无端害人性命,我又为何要怕?”他低头看向怀中女子,笑容虽是平淡,却似有种难言的吸引力,让宛娘突生出不忍移目的感觉,觉得这书生笑容可亲,如堕春风。
二人四目相对约有移时,宛娘脸上红霞渐浓,轻咬下唇,嗔怪道:“你这人还抱着人家不放,好生无礼。”口中怪责,却似乎没想过,自己只需略一用力便能站了起来。
书生微微一笑:“荒山静夜,姑娘你骤然跑来,自己躺在我怀里,却怎么怪我无礼了?”宛娘嗔道:“依你这般说来,倒是我赖着你了?”书生不语,笑容越发明朗。宛娘眼波流转,轻叹一声道:“你这人哪,可也真不讲理!”吃吃地笑了起来:“既然你说是我赖着你,那我便当真赖一下吧!”说着话整个人似乎都软了,又似羞不可抑一般,把脸埋在书生胸膛上。
书生见她这般举动,分明是有意**自己,浑不在意,以手轻抚她肩头,笑道:“我也闻得有一般狐精花魅,或因种种缘故,在族中受了气,自怜自伤,多有寻了别人倾吐苦闷,以平复心伤的。看你这样躲在我怀里,也差不多是这样吧?”宛娘闻言娇躯微颤,却不言语。书生有所感应,微笑道:“既如此,我便借你躲上一晚也无妨。只是记住,少流些眼泪,莫把我衣服湿透了。”说完便觉得怀中女子伸手环住自己腰际,向怀中看去,见她已蜷成一团,身体不住起伏,香肩耸动,料是在无声地哭泣。暗叹一声,轻轻拍她肩背,不多时,便见她呼吸平稳,已是睡着了。
书生抱着宛娘,脸上现出一丝悯意,摇头道:“这女孩儿虽非善类,倒也于我无碍。看她这般哭泣,定有伤心之事,却正巧找到我来宣泄了。一个人只要还能哭出来,就算坏,也坏不到哪里去。罢了,便让她睡上一会吧。”将书收起,双目合拢,呼吸悠长,似是已将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宛娘微微一动,臻首轻轻抬起,双目晶莹,痴痴看着书生,面上媚艳一扫而去,代之以脉脉温柔。纤手上扬,轻轻抚过书生眉眼脸庞,低声道:“你真是一个好人。这世上,好人本就不多,若再少一个,岂不是太可惜了?谢谢你,能让我安心地哭一次,安心地睡一觉,也谢谢你的……胸膛。”说着悄然立起,一双美目仍盯在书生脸上,良久良久,方才强行转过头,忍住不再看他。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是个大胆书生,还是个倜傥狂士,抑或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宛娘喃喃细语,目光迷离,“既然肯抱着我,为什么在你眼中,我看不到半点动心的痕迹?是我不够吸引你,还是……你已有了深爱的人?”她终于忍不住,转回了头,看着那张沉静安祥的俊脸,微微苦笑:“想必你的那个她很幸福吧?我好羡慕她!只是,像我这样的……也只能羡慕而已了……”
一边低语,一边缓缓后退,从书生那里到殿门口不过十余步远,她却退了许久也还没退过去。正在她缓步轻移、恋恋不舍时,忽地面色一变,侧耳倾听,急意涌上眉头,凝望一眼书生,咬唇道:“都是你,让我睡了那么长时间,现在便是要躲也来不及了。罢罢,我尽力周旋,是死是活,就看造化了!”轻轻一跺脚,双手连挥。
书生的身子凭空浮起,随她手势指点飘到神像背后,轻轻落下,而后地上干草接连飞起,盖在书生身上,转眼将他掩住。宛娘松口气,转念一想,一指弹出,指尖一点淡淡绿光飞出,落到书生身上,这才真正放松下来,轻声道:“这一点阴气已盖住你的生人气息,纵然你日后大病一场,也好过命丧于此吧。”一言方了,听得殿外风声大作,忙转过身来,正对殿门,脸上重现那冶艳娇媚之色。
“宛儿妹妹好清闲啊,可让姐姐我羡慕得紧。”柔媚的声音响起,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宛娘眉头微动,笑盈盈迎上:“绣玉姐姐又说笑了,小妹又有何处能教姐姐你羡慕的?”她双手拉着门口女子,极是亲热。“小妹巡游了半夜,也没遇到猎物,哪里比得上姐姐你,一出手便是三个,真教小妹惭愧呢。”她在绣玉初现时便已看到门外院中站了三个青年男子,个个面容呆滞神智昏沉,自然知道他们早已入了绣玉彀中了。
那绣玉身材高挑,容长脸蛋,五官美艳精致,眉眼之间风情无限,听宛娘出口称赞,得意一笑:“也是姐姐我运气,方一出门就遇到这三个,初时还装做正人君子一般,没等我稍施手段,便已垂涎三尺了。这些臭男人,当真是该死之极。”说到这里目光一闪,“怎么,宛儿妹妹便不请我进去叙话吗?莫非……”
宛娘亲热地挽着绣玉的手,笑道:“小妹乍见姐姐成功捕来猎物,兴奋之余,意忘了让姐姐进来,真是该打。只是这破庙里脏兮兮的,也没个桌椅之类,可不是小妹轻慢了姐姐啊!”挽着绣玉进了殿内,那三名男子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绣玉进得殿内,眼波一转,以手捂嘴咯咯笑道:“妹妹说的真是,这儿正是太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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