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凝蕊微微蹙眉,乐自知说,乐家人伏在五十里处,而且,这么大的雨,粮草也烧不成。
卢越也同样忧心如焚,他命人埋在那处凹地的土炸雷,被这样的大雨一浇,肯定是指望不上了。便抱拳道:“城主,末将失算,不曾想到如此大雨,事前未备下油布,如今火药受了潮,伏在炸雷左近的火箭手,可以召回了。”
端木凝蕊暗叹一声,点头道:“召回吧。”
卢越下去传令,端木凝蕊环视了一周,独不见乐自知。心知乐自知欺她年幼,有意不来望楼晋见。想起离齐阳之前,灵姬说过的话,端木凝蕊心里一阵委屈,向前走了两步,站在雨里,借着雨水,任眼泪奔涌。
羽琴见门主走进雨里,刚要上前,却被蝉玉一把握住了手腕。羽琴回头,对上蝉玉幽深的双眸,见他微微摇头,羽琴恍然明白了原委,忍不住眼圈儿一红,垂下头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羽琴打定了主意,迟早要活剐了乐自知!
冷成孝却挨近了端木凝蕊,轻声道:“城主,仔细着凉。”
端木凝蕊偏了下头,冷成孝歪头去看,背后羽琴一声厉喝:“慕容成!你也要犯上吗?还不退下!”
冷成孝一惊醒悟,连忙垂首退回。只留端木凝蕊一人站在雨中,那孤单羸弱的背影,无限凄凉……
雨,下得越发狂暴起来。一名暗营卫的马跑偏了一些,前蹄踏进了水坑,立时摔翻了出去。灵姬高声喊道:“留一人,将伤者送回齐阳!”
十夫长回身一指,被指到的暗营卫连忙放缓马速,余下八人追着灵姬,却早已消失在雨帘之中。
天昏地暗,大雨如注,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十夫长见灵姬浑身湿透,中衣裹在身上,玲珑体态毕现,恐她劳累过度,再受寒浸,便大声喊道:“灵尊主!风雨太大,避避雨吧!”
灵姬虽然心急,但跑了一日,自身全靠内功顶着才支撑下来,而战马已经累得不行了,眼见着越跑越慢。灵姬高声应道:“下一处大车店投宿!”
落后六十余里的程作,还在暴雨中跋涉,副将喊道:“将军,不能再走了,人困马乏,这样赶路,到了吴州也打不成仗啊!”
“滚你娘的!”程作骂道:“才走了几步就喊累?老子让你这样走到吴州了吗?走到饿得前心贴后背再扎营!你个怂蛋!给你的饭还他娘的不如喂狗呐!”
副将被骂得没话说,回头吼道:“都他娘的跟紧点儿,谁敢喊累,老子拿鞭子抽他!”
兵士们都低着头,一手牵绳,一手牵马缰,大多都在心里骂:“你他娘的喊累,先抽你自己吧!”
顾子青一边狂奔,一边感谢老天。听着有雷声,但雨一直没下来。副将并骑喊道:“将军,马快不行了!”
“再跑半个时辰!”顾子青不敢有一丝耽搁,抢得一时是一时。
岳王负手立在帐门口,袍摆已然被溅起的雨水打湿了。望着远方的天空,心中不免惴惴。原本在这个季节,下一场暴雨没什么,但这样的雨,下在他举兵奔袭吴州之际,就难免会让人心神不宁。
尤其是那一道凭空而落的闪电,仿佛就是要击溃他前行的决心。难道文玄德真的能感天应人吗?难道这一场急雨,就是为了让文玄德的援军及时到达吴州吗?如果真是如此,这一战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岳王,如今已经投靠了朝廷的岳王,又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第二日,雨还不见小,端木凝蕊又开始操心地里的粮食,不会涝死吧?探马近午时才回来,报称岳王没有向前推进,似乎执意要等雨停。端木凝蕊又担心,援军不会也被阻住了吧?
想着,便叫了羽琴,登上了北城望楼。瞩目着齐阳方向,却只看到天地间,茫茫的水帘。端木凝蕊回首城里,空空的街道上没有半个人影。岳王军逼近,四门已然下了栓,百姓不敢出门,除了米面行,临街的铺面都上了板儿。
兵凶战危!端木凝蕊第一次身临其境,原来……这四个字竟是如此的可怖!
“门主。”羽琴轻轻地说道:“回去吧。援军不会这么快来的。这样大的雨,即便冒雨前行,能日行三十里已是好的。莫再受了风寒,城里的百姓还都指望着门主呢。”
端木凝蕊默默点头,黯然转身,方要下望楼,却听城墙上的兵士突然喊道:“城主!好像有人来了!”
端木凝蕊急忙返身,手扶凭栏向远处凝目,一团白影在雨帘中若隐若现,不到一刻钟,端木凝蕊看清了那是一行九人,正向城门狂奔而来。
“灵姬!”这是端木凝蕊第一个想到的人,发疯般喊道:“开城门!快开城门!”
眼见到了城门,端木凝蕊飞奔下望楼。见灵姬翻身下马,边用袖子拭着脸边笑道:“好大的雨。”
端木凝蕊愣愣地站着,突然尖叫一声扑进灵姬怀里,嚎啕大哭……
几日来的委屈,都在这一瞬间得到了慰藉,哭得惊天动地,一发不可收拾。灵姬含笑搂住她,待她哭得差不多了,才笑道:“行了别哭了,我淋了两天雨,快带我回去沐浴更衣。”
灵姬来了,端木凝蕊胆气壮了,脑子也好使了不少。灵姬一边沐浴,端木凝蕊隔着纱帘便将吴州的情况说了个遍,说到乐自知时,先是支吾了一会儿,随后便咬牙切齿地把乐自知的罪过逐一道来,末了更恨恨说道:“这个老不死的,来日我定要将他大卸八块!”
灵姬一直静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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