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真缓缓睁开眼来,神色如常,面容上一片风平浪静,他全身的黑意此刻收敛重回体内,仿佛之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地知道方才的那几息间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生死危机。
在体内那一股沉睡的恐怖力量因“灵斗拳”牵引而苏醒的一刹那,他全身如遭禁锢,而感识中竟有一丝一丝极细微的强悍意志之力从全身血肉经脉间霎那凝聚而出,进而这一丝丝意志之力仿佛拧成一束,其内似有一个完全陌生的意识诞生,这一道陌生的意识甫一生出,便疯狂地厉啸着直朝他的魂力空间冲击而去,几乎要强行冲破魂力空间外的那一层保护壁障,意图吞噬他的意识。
恰在此时,却有一道奇异的符印蓦然出现在了魂力空间之外,这一道符印对他而言,同样陌生无比,但其散发的气息竟令他有一种似曾熟悉的感觉。
“这是蝌蚪符文的气息?”魏真心中震惊至极,却也终于明白了那似曾熟悉的来源。
随着这一道奇异符印的出现,整个魂力空间顿时稳定了下来,而那一道陌生的意识在符印之光的笼罩下,几经挣扎,竟是要慢慢挥散了开去。
“命运如此不济,我死不甘心!”一声如旷古凶兽的吼鸣骤然在魏真心神间炸响,但片刻后终究了无生息地湮灭了。
而在这一道意识生成,悍然冲击魂力空间的一瞬,魏真心神间同时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感应,仿佛在另一个遥远的世界,隔着不知多远的距离,正有着两个陌生的一男一女人在看向自己。
这种联系极为奇妙,仿佛虽然隔着无尽空间,彼此间仍可以感应到对方的存在,他稍一思忖间,心如有灵犀,刹那明白了这种感应是源自于同出一脉,源自于血缘之力。
随着全身黑意尽数收敛,这一丝莫名的感应瞬间切断了,但魏真已是明白,以后如果再遇到那一对陌生男女,只要相隔距离不是甚远,彼此间仍能察觉。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到底是谁?我与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还有那一道诞生的意识?”
魏真内心震撼连连,一时陷入了沉思中。
“魏真,你还好吧?”慕紫音走上几步问道,却没有过于靠近。
“我很好,我们应该很快可以走出这里了!”魏真如梦初醒,笑着回过头来,全身再无一丝异样。
与危机相比,他此次的收获同样惊人,在那一道陌生意识泯然溃散的一刻,对他身体的禁锢自然解封了,体内那一股从沉睡中苏醒的强大力量竟是彻底地归属于他。
虽然限于修为,能够调动的部分是十分之少,可比之从前却不知强出了多少倍,所以他才会表现得如此有信心。
一路势如破竹,每一次挥击“灵斗拳”,魏真都有一种淋漓尽致的畅快感觉,眼中一头头九级风狼于拳锋中化作黑烟消散。
这一次两人再无停顿,但不知什么时候起前方再无风狼出现,而山脊的道路在他们的视野里终于发生了一丝改变,一道道石阶蓦然浮现,石阶的尽头却是一座半为破败的宫殿。
“等一等,我有些累了。”慕紫音陡然止步,于一处石阶上坐了下来。
魏真身形一顿,转过头来,看向了她。“我们休息一阵也好。”此刻,他仍沉醉于那种浑身充满力量的兴奋之中,这种感觉直令他迷恋。
“魏真,你是修罗魔族吗?”慕紫音声音微颤,似控制不住地有些发抖。但在她的眼内,除了那一丝意外的惊恐,更多的则是一股深深的担心。
“当然不是。”魏真断然道,他看出了后者的神色异常。“紫音,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慕紫音闻言之下,苍白的脸上不禁抹过一缕微笑,随即忧色更显,浓重如墨。
“以后不要在人前轻易使用魔族灵技,除非——”她仿佛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才说了出来。
“除非什么?”魏真心头大异,这是第二次有人如此告诫他,第一次却是北凌宗的南宫逸。
“除非你将所有见到之人杀死。”慕紫音身子一颤,似乎被自己所说的话吓到了,但她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为什么?”——仿佛早已猜到魏真会有如此一问,她神色一正,继续说道:“慕氏族训,一旦遇上魔族弟子,必定竭尽全力杀之,其他大宗大派的门规训诫亦是这般。”
魏真彻底沉默了下去,脑海中随即想起了香舞衣曾经说过的一番话——“魔界即修罗国人、幽冥界之人却是你们人族最为痛恨,几乎是人族共敌。”
当时,他并不十分在意,此刻再听慕紫音一说,总算是明白了“人族共敌”四字的危险涵义。
“谢谢你,紫音,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沉默半晌,魏真掬身一礼,郑重谢道。慕紫音于此止步不前,无非是为了谆告他,完全出于真心好意,他心内如何不明白。
慕紫音见他如此做作,忍不住灿然一笑,知晓自己的这一番建议已被他完全接纳了。
二人不再多话,联袂直朝石阶尽头的那一座半破宫殿奔行而去。
唯独小黑黑从慕紫音怀内探出半个头来,眼神闪烁间望向魏真,心里直嘀咕道:“这小子就算不是魔族,也铁定会蜕化成魔族,谁要他吃了魔族的传承之卵呢。”
它在这一刻,终于记起数年之前自己在茅山宗内曾经吃下的那一个黑色蛋壳,那个蛋壳的气息正与魏真之前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一模无二。
残殿之内,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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