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醒我,为什么不明说?”
念姐儿不看他。
“生了我的气,还是知道我生你的气?”没有人回话,但幽香暗影无端动人,齐王问的一里一里自己融融上来。
念姐儿不理他。
没有人送茶,看来丫头也知情识趣,齐王就把个扣着绿玉扳指的手在小几上轻轻敲动,戒环和手指骨节轮流发出响声,“吧嗒,吧嗒”地跟着沙漏流过。
再也不能坐时,齐王柔声道:“跟我去街上走走?”
“不了,我不是加福。”念姐儿板着脸。
忍无可忍的笑声出来,齐王眸中微光流转:“那是个有名的,但你也不比她差。”
“不了,我也不是舅母。”念姐儿正色。
齐王低沉笑出了声,这是个不能相比的。男人独有的浑厚嗓音让念姐儿心中一软,几乎想叮咛一句时,小几上放下一个东西,齐王大步走了出去。
天昏地暗,他的身影一出房门就完全淹没在夜色中,但还是直到他走出院门,念姐儿才扮一个鬼脸儿,嘟着嘴去看他留下的东西。
淡紫轻红的荷包,边上绽了线,里面是一块异邦来的薰香,琥珀般颜色透着名贵。
念姐儿跺脚不依:“这是让我给你缝荷包吗?”身后一阵大笑声出来。
房外跳进龙书慧,拿个手指在面上划动:“没羞没羞,到底你撒娇了不是?昨天我问你亲事的话,你还跟我装生气不说,今天让我拿个现形,哎哟喂,这就把荷包活计丢给你,明天就要把家搬过来了吧?”
“书慧表姐你再说,我就生气了。”念姐儿急急忙忙要收起荷包,但却来不及。
龙书慧更是摇头晃脑:“你生气吧,我可爱看你为殿下生气的模样,那叫一个中看,”
念姐儿眨眨眼,淘气也上来,把龙书慧从头看到脚,从发上的簪子看到脚底下裙边。也取笑龙书慧:“表姐别光顾着说我,也要照照自家。舅母分明给你新打一套头面,母亲又新给一条裙子,为什么你还戴着这街上三文不值的簪子,和这边上镶着街上二文不值一把珠子的旧裙?”
“因为这是别人送我的不是,都是好东西,才不是三文两文的不值钱。看这里没有别人,我大大方方的承认,你敢承认吗?”龙书慧笑得快要摔倒在椅子上。
念姐儿从容收起荷包,把薰香这就燃上,双手一摊乐了:“什么也没有了,你让我承认什么?”
龙书慧给她一个白眼儿。
……
齐王到了街上,镇南王身边正在吵闹。这种场合一般离不开萧战,小王爷气呼呼,小手一挥:“从舅舅开始都听我划地盘!”
镇南王失笑,柳云若先不答应:“凭什么为什么!你又想一个人霸占外城是不是,休想!”
小小柳拳头一攥:“我家的人呢,昨晚外城里拿一帮子不长眼,过年进京趁钱的贼,今晚咱们去外城!”
萧战喝道:“你敢!”
袁执瑜跳出来:“我敢!”
柳云若噘嘴嘀咕:“谁要你出来帮腔的!”
袁执璞跳出来补充:“外城归我和哥哥,内城给战哥儿!”
萧战晃动小黑脸儿:“内城里贼已经不敢出来,外城是加福的!”
柳云若黑着脸儿:“胡说!”
正吵得不可开交,一个脆生生的嗓音道:“执瑜,我来帮你,”连渊牵着女儿小马过来,称心在马上拎起一个包袱,笑靥如花:“我带来你爱吃的肉点心,晚上冷,你要多进补呢。”
另一边也有话出来,尚栋心满意足牵着女儿小马,如意在马上捧着食盒:“执璞,天又干又冷,我给你带来好汤水,母亲看着炖了一天,你要多喝几碗,免得明儿瘦了太后要担心。”
内城里几可以开门睡觉,镇南王带着儿子萧元皓出来走动。元皓头一个发急,晃着胖脑袋说得飞快:“父亲我回家去让母亲送吃的来不能输给姐姐!”
镇南王大笑:“你说话喘口儿气行不行?”
萧元皓深深吸一口长气,小胖胸脯鼓起来后,一气又是一长句:“我喘过气了不许有人比我强表哥福表姐不许去外城是我的我先家去我就来。”
奶妈抱着他上车,没有驶动时,就大嚷一声:“母亲给我准备好吃的!”在孩子们笑声中离开。
北风寒冷,但暖暖的语声温的人心怀宽广。齐王不能跟孩子们争,就把目光又投向陈留郡王府方向,嘴角有一丝笑容长长久久的噙住。在他的身边,执瑜开始吃点心,执璞开始喝汤水,小王爷继续跳脚,柳云若还是不服。
……
京里的局势如火如荼,马浦都看在眼里。他丢官以后居住在外城,也能少遇到以前的旧下属,除去儿子们上朝有不方便以外,别的直到巡视出来以前,都是清静的。
自从小王爷奉旨到外城,每夜外面的静夜马蹄声,为不扰民并不猛烈,但马浦一一听在耳中。
他的懊恼一天天加重,似北风卷雪动地而来。他没有想到京里盛世能出来这种局面,这时候他才知道当年针对太后有多可笑。
他丢了官,家人的情分刻骨铭心时,让他意识到他没有权势不过就是个老人,也就能体谅到太后含饴弄孙的心情。
一个偏心的老人,只想照顾娘家,不过就是如此,却在他手中生生扭曲成吕后一般的人物——太后如果是吕后的心性,她不会留下皇后活命,也不会由着柳家
喜欢侯门纪事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