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话几不可闻:“你在这里作什么?”
齐王正要回答,太子从后面过来,蹲到加寿身边:“我来陪你了,又抢了几个?”
齐王学会,对念姐儿小声回:“我来陪你。”
加寿的回话把念姐儿的话压下去,加寿对齐王一努嘴儿,不是很满意:“只抢到齐王哥哥一个人的,再就没有了。”
太子很有耐心地哄她:“再等等,看看我来了,是不是要抢个大的。”
“来了来了,”萧战轻吁一声:“别说话。”桥上来了荀川。
表哥表弟小王爷气势汹汹冲上来:“手里拿的是什么,给我们瞧瞧。”
作为梁山王府的家将,荀侍郎太了解自家小爷性子。他哈哈腰,脸上苦的不行:“长公主有了,我砸锅卖铁,就差把刀也卖了,这不凑出来一枝人参,只一枝……。”
萧战这豪奢的小王爷就纳闷:“你怎么只送一枝呢?是太少了。”
“王爷大捷,不少当年的部下这一回解甲归田,他们往京里来看老王爷,认得我的也看看我,都是穷当兵的,回家去怎么办?我愁,把过家的银子都给了他。余下的银子不多,就只换一枝。不瞒小爷,今早的鞭炮都没放,没钱买。”
这是自家的家将,平时没少孝敬小王爷。萧战沉声:“好吧,我帮你一百两银子,回家好过年。”
荀川接过银子,步子走得飞快。等到萧战摸脑袋想起来:“哎,这不对吧,他昨天还送祖父一对好玉核桃,哎,我的银子……”荀川已不知去向。
大宅院都不止一个门,他贺过王爷,聪明的,不会从这条路再过。
太子齐王一起没忍住,取笑道:“你素来不吃亏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样,怎么这样呢?”萧战重回原地,就要蹲下来。加寿站起身子:“该抢的咱们都抢了,不信看一看,咱们都在这里呢。”
往后面看,萧氏四兄弟都在这里,钟南兄弟来了两个,小二的儿子也蹲下了,这些全是放水没抢,只跟着抢的。但放眼一看,像是没有人好抢。
他们并不乱抢,只抢自家人、亲戚或者亲信的家将。
小六犹犹豫豫:“好似没有人了,”齐王鼻端是念姐儿衣上的馨香,他不愿意走,提议道:“再等等,你们白抢我是怎么的?”
念姐儿对他撇撇嘴,元皓还没有玩好,也说不走。萧战吃了一百两银子的亏,也不走。大家从皇子到公子蹲好,如果有人在高处看下来,好似一群衣着锦绣的雪蛤蟆在这里集会,那姿势并不好看。
饶是这样,齐王挺美。一是这样的玩,他大了他很少有。二是不时看到念姐儿的面容,堵得她出不去,老实地让自己看。
……
傍晚的时候,北风还是寒透人骨,雪也下得大了。街上让踩在脚底的鞭炮纸屑,压在雪上再经风吹,冻成琥珀一般。
董大学士的大门让敲开,忠勇王的面色青中间白,这与他最近的气怒有关,但亲自提着的双手礼物,上面的装饰红色,把恭敬表露。
没有礼单,王爷只有一句迫切的话:“求见大学士,我要见他!”
这位不得圣眷,也还是位王爷。家人飞奔着去,飞奔着回,后面踉跄跟着董大学士。
董大学士就是没有在宫门上对忠勇王的几句抚慰,也一样要厚待王爷,刚从瑞庆长公主府上回来的他算疲累,但打起精神快步来迎:“过年好,王爷请请请。”
忠勇王说请请请,跟的有家人,但不让他抱东西。拿出怀揣奇异珍宝的劲头儿,四个匣子有长有短,他抱得吃力气喘,中间还歇息一口气,硬是自己抱到客厅上。
董大学士家的正厅,有先帝的御笔。忠勇王赏鉴着,气顺过来,茶摆上,主人请客人坐下,王爷摆手说道:“单独说话。”
呜呜冲击厅口的北风和雪中,家人也听见,悄无声息的退下。王爷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仰面一个凝神后,往前拜倒在董大学士的膝下。
他是便衣,但双膝着地,头也弯得极低,那姿势来说,随时可以碰到地上去。
董大学士正寻思他拜年的来意,隐约猜到他为家中子侄前来,也感觉出与常钰小王爷有关,但王爷跪到自己面前,大学士想不到,就脚底下着火似的蹿起来,往后就逃,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又屁股着火的跳起来。
他上了年纪,这两蹿把他累的腿上如灌铅。也方便他也往下面一跪,还了忠勇王的礼。
双手去扶,压低嗓音道:“王爷请起,不要折杀我也。”
忠勇王双手伏地,扬起脸来,眼珠子呼呼冒绿光,咬着牙出来话:“你答应我,不然我不起来。”
此情此景,只要不是造反谋逆,董大学士都不能拒绝。他连声道:“好好好,起来再说。”一面拿自己肩头去抬忠勇王身子起来。
忠勇王干脆,一起身子就把四盒子礼,他带了大力气搬进来的东西,还放在桌子上,但对着董大学士推过去,嘴里不住:“给,瞧,快看,你喜欢不?瞅瞅瞅瞅……”
董大学士就打开,头一个,让他直了眼睛。盒子在桌子上,他个头儿怎么也比盒子高,但弯腰把脸贴到盒子里面去,就只听他的话出来。
“嗬,这是好东西,这砚台,这是府上多少年的珍藏吧?这东西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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