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再吃一杯自家酿的酒,这日子太平,这酒也跟着厚,呵呵,说起来,跟以前一样的米加一样多的水,倒没有添上什么。”
“是啊,这是日子太平的好处喽。”
长者们跟太上皇差不多年纪,他们说的好日子尽出太上皇一朝。太上皇没酒也醉了,何况村酿本也不错。把夜风当下酒菜,畅谈家长里短,都是他要听爱听的话,当晚回房心情愉快,第二天也心情愉快,第三天也心情维持,镇南王对长公主道:“看来输给我的气已化没了。”
长公主横眉怒目:“我这里还有气呢,我哪里不比你俊?那唱曲儿偏只相中你!”
边说,边愤愤做着针指。
“咦,这衣裳是我的?你倒有这么好,还往上绣花?”镇南王疑惑不解。
长公主揪一根线头给他看:“哪里是绣花?我拔花儿呢。你衣裳上花本就不多,我再弄下来几个,包管以后出门去,别人相中的是我。”
……
住上半个月,东家不请就西家请,要么就是太上皇一行回请,晚晚听不完的本地新鲜。走的那一天,全村的人都来送行。
长者们颤颤巍巍跪下:“胖小爷来这里,带出村里好几个秀才。老太爷来这里,给他们又讲了好些书。”
太上皇含笑受了。
不但赵先生给张学等人开课,太上皇一时性起,有一天也去讲了一章书。
赵先生对同样道理的理解,还可能流于纸上谈兵,太上皇少年参政,一生的经验稍稍说上几句,可全是实践那种。
张学等受益匪浅,安三爷也跟在里面学到很多。
张学等每天欢欢喜喜回家去,对家里人说下一科必中,下一科就能进京见到胖小爷,那十分爱照顾人的贵人。村子里的人对太上皇感激不尽,公推长者们前来再道谢一番。
船开后,太上皇唤来柳云若:“你都听到了?忠毅侯带元皓来到这里,教化了地方。咱们后面过来,教化上已晚他一步,但别的事情你给我用心办圆满。”
柳云若知道他指什么,昂一昂头:“老太爷只管放心,咱们办的也不会差。”
“那就好。”太上皇严肃地道:“我带队,可不能比忠毅侯带队差许多。”
长公主琢磨下:“哥哥,您这是要把元皓压下去?”
太上皇还是肃然:“难道你我却不如元皓?”
长公主嘀咕:“跟坏蛋哥哥较真应当,跟元皓就不用比了吧。”
……
英敏从御书房里出来,天气也热是真的,自己都觉察满脑袋的火气,整个人在蒸笼上似的热腾腾。
怒气把他烤成这模样,让他气的今天早早回寝宫,一道奏章也不想批,一个臣子也不想见。
边走边甩手,满腹的怨气。
朕勤政是为养官仓鼠吗?
柳至说扬州的案子有内情,皇帝本着信任他而让再查,先没有定罪。本想等的是柳云若等官员们最新的奏章,却万万没有想到证据自己送上门。
几个御史,几个官员,都是常在京中,没去过扬州一步,众口一词弹劾刑部办案不利,一件罪证确凿的案子耽误至今。明里暗里,认定刑部有收受贿赂的官员。
他们没敢说柳至,但催促柳至亲自处置。
柳至为什么不亲自处置,这是大案,交给别人也不合适。
柳至密呈过皇帝这是冤案,早有防备。贪官们急红了眼,都是拼命的架势。在没有证据进京以前,清白人犯不着以身挡枪。国舅装病寻借口,把这个案子交给侍郎游沿。
游沿让轰的挡不住时,冷冷甩出一句:“国舅不在衙门,谁敢定这大案?”
尚书和侍郎你推我躲,把这案子拖到今天。
刑部因此又多出一桩公差,还要查弹劾他们的官员。
官员们敢弹劾,背后不会没些手段。哪怕英敏都看出这些人不对,也还是等证据,再就把自己气成七窍生烟。
身为皇帝,可以找别的名头拿下助长的官员们,但那不是成了昏君?
英敏铁青着脸,念念叨叨地走进寝宫:“朕先忍着,等有了证据,朕把你们全办了……”
请安声把他从愤怒中唤醒,抬头一看,加寿就在面前,还有几位贵夫人。
英敏这就有了柔和,对加寿笑得和暖春风一般,大多时候是旧称呼,这会儿虽有人在,英敏也不管不顾。
“寿姐儿,你在做什么?”
明明看到有人在,他却这样问。加寿也见到他气冲冲一头闯进来,回个笑容,再就给贵夫人们一个眼色。
夫人们知趣退出,由宫人带着出宫。加寿走向英敏:“不高兴吗?”握住他的手:“多和臣子们商议,别自己生闷气。”
“没有。”英敏和她坐下,相拥着,温情一点一点上来,脾气一点一点下去。
心思,也随着一点一点的洞明。
他用不着为这些离下狱不远的人生气,他是皇帝!
有了一声感叹:“唉,当个好皇帝真不容易。”
加寿敏感的扶起他面庞,试图端详出什么:“不是为奏章不高兴?是有人犯上?”
这样一动,夫妻身子不再相拥,英敏觉得火气又要升腾。
英敏把加寿重塞回怀里,抱得没有一丝儿空隙,温情回来时,他自然的细声缓语:“为混帐官员。”
身前,加寿把手放上来,轻轻的揉着,打开英敏的话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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