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回忆,但老王面上一团向往。他向往着那些回忆。
元皓没细听,就喜滋滋儿的跟上:“治水以后在苏州补过的那个中秋,吃好些口味的月饼,吃的好……”
“为什么总提苏州这些大地方,牵动我心的是咱们到苏州以前,从治水的地方往苏州赶,在路上过的那个中秋。酒,是小黑子他爹莫大梁在城里搜刮出来的一点儿。那两个城的粮食都由咱们供给,亏他不知哪家的地底下起了一坛酒。说味道吧,没酿好,有些酸。亲家老王的酒分光了不是,带上那个在路上喝。真不好喝,我却总挂念。”
镇南老王边说,边对老国公举杯。
老国公借着他喝的时候没法说话,呵呵道:“您又说这个了,故意勾我们没去的嫉妒不是,罚酒三杯。”老国公夫人很爱听,但也说很是,应当罚酒,罚完了请再说。
“你不用嫉妒,明儿我让人买些酸酒来给你喝,权当你走了一回。”镇南老王和老国公对笑一回,一个喝,一个陪。
他说不爱听大地方,袁执璞动动眉头,也说了个在路上的回忆:“以我看,也是经过的山村野宿更有回味。扎营的时候,一大片荒地上就只有咱们,篝火烧得半天里高,烤的兔子肉往下滴着油……。”
龙显邦挟一筷子肉给他:“喏,这里也有兔肉,堵上你的嘴,我不是不爱听,我实在眼红的没法子。”
小六笑道:“显邦哥其实眼红的是自家儿子吧?”
执璞三口两口把肉嚼了,也一样的话:“你儿子在扬州当掌柜,如今在苏州吃蜜饯,我本应该先说这些,包你爱听。”
龙显邦嘿嘿笑着,很想做个谦逊模样,因为孩子们上路不是他自家的功劳,他认为自己没什么可骄傲之处。但是呢,他骄傲的克制不了。起身来执壶到袁训身边,陪笑道:“九叔,敬您。”
“呵呵,你原也应该敬他,没有他,都去不成。”镇南老王说的似乎凑趣儿,其实是真心实意。
袁训喝了一杯以后,就摆手:“打住,今儿是赏月,不是又嘉奖我。要是还想嘉奖我,把您收藏的好刀剑尽情摆出来,等我走的时候尽情的带走。”
“你几时变成四皇叔?”
那勒索油子在镇南老王的称呼里,还是皇叔殿下。
袁训想到皇叔殿下就要笑:“别说他,说他都是笑话。入秋的时候病上一场,指名要我去看他。我就知道没好事儿,但是病人最大,我就去了。到了一看,听说我要去,他老人家病也不养了,拿个最大的砚台,足有几个巴掌大,捧着墨在那里研。见到我头一句话,我生病了,你不写完这墨汁,我这病就好不了。”
“哪天的事情?”笑过以后,老国公问道。
“就那天我说探病人,就那天。”袁训道。
老国公疑惑:“你不是很快就回来,别说你近来下笔如飞,几百个字加上来回路上不到半个时辰。”
袁训一拍桌子:“我随身带着阮英明呢。”
“哈哈哈……。”席面上一通的笑声。
“这可怜的阮家小二,不过就你比划出来的墨汁,他那个晚上怎么写得完?”镇南老王边笑边问。
袁训哈地一声乐了:“我情知探病有诈,我说小二,带你吃酒去。到了地方一看势头不对,小二叫英明这名字从没有叫错过,他当时打发跟的人叫去几十个学生,几十个人一起动笔,我一碗茶还没喝完,墨汁已经没了。”
镇南老王越想越好笑,手点着袁训:“你这坏蛋的名称没有叫错,这种法子也就你能想得出来。”
袁训一吐舌头:“您别太抬举我,任是谁让周王殿下勒索这些年,他也能出来这急智。”
说话的这会儿,热菜变成凉菜和残菜。好孩子离席,带着人张罗着送热菜,螃蟹也换热的。这个席面上也是各种来历的螃蟹都有。太湖螃蟹、阳澄湖螃蟹等都是大盘子堆着。
老国公夫人吃着,还关心执璞的故事没说完,让他再说。
执璞开口以前,胖队长挺挺胸膛笑眯眯。小六打趣道:“你想起来了?”好孩子接上话:“凡是他的得意事儿,他都想得起来。”胖队长严肃地道:“至少我没当过伤兵。”
好孩子佯装气呼呼闭上嘴,镇南老王拉着老国公悄声:“快看,这就是我们在路上的玩,你没经过不是,你多看一眼也就有了。”
老国公更加“不悦”:“我看什么,横竖欺负我没有去过苏州,没有去过扬州的人。”
执璞说起来,镇南老王没功夫再说笑,重述旧事,他从不分心。
“那兔子眼看就烤好了,这个时候,胖队长开始出没。”
元皓翘翘鼻子。
“第一块肉,是我的。胖队长把木头盘子一伸,这块肉就到了他的盘子里。他刚要吃,报应来的快,”
元皓“火冒三丈”:“我生气了啊,我办好事儿,可不是报应。”
“有一队上路的人借我们的火吃饭,他们掏出干粮,不是干饼子就是干馒头,胖队长占上风的那口肉还吃得下去吗?”
好孩子“幸灾乐祸”:“没吃成吧?送人了吧?我不分给你,你那个晚上没肉吃。”
“我周济了几个,二表哥,你快说关键地方。”元皓自动忽略好孩子。
执璞给自己倒了杯酒,坏笑一地:“后面的我忘记了。好孩子把螃蟹上来了,酒也烫的不错,我先吃酒吧。”挟过一个螃蟹就开始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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