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南喃喃:“宫里有大白鹅吗?”
陈留郡王一笑,问他:“你和书慧在水边儿上做什么?不怕掉水里去。”
“拜月呢,还没有拜完,就让战哥跑来搅了。”
萧战还没说完,继续道:“我说这哪里来的两只呆头鹅,我也纳闷啊,宫里从来不养呆头呆脑的,”
龙怀城忍俊不禁:“南哥,你到底没躲过这骂?”钟南装着愁眉苦脸:“战哥,你真的看清楚了吗?”
梁山王神气活现举手臂:“我作证,看的清楚,两只呆头鹅,一男和一女。”
“没有你!”萧战、沈沐麟、宝倌琬倌一起上,这回钟南也跟上一嗓子。
陈留郡王对龙氏兄弟道:“这是有人上赶着又自找不喜欢来了。”
项城郡王跟他的人坐在一起,离这里不远,听见以后也道:“这是中秋没好玩的,父子吵一回给我们当热闹看?”
梁山王还有度量,还没有生气,笑容满面跟里面继续趁热闹。
褚大路没怎么听,仰面看着明月,对身边的父亲褚大道:“我想小红了,爹呀,你想我娘了吗?”
褚大对小将军们努嘴儿:“你也一样想京里了,所以想你媳妇。”
“是啊,我是京里人儿,哪能不想?”褚大路闷闷喝下一口酒。
宝倌辟谣:“不对吧?我记得一只鱼说过,你生在大同?”
褚大也道:“是啊,大路,有你的时候在大同,你是大同人。”
“那又怎么样?我后来一直在京里长大,我是京里贵公子,和他们一样。”褚大路手指谁也不点,偏点萧战,嘴角噙笑:“过节不许恼,也不分上司和下属,今儿报一回仇,我和你一样是京里人,你以前为什么欺负我?”
梁山王举手:“小子,你几时是京里人,我好些时候没在京里见过你…。”
“没有你!”又是一大群声,把王爷压了回去。
“哈哈哈……”左右听到的人爆发出哄笑声。
龙怀城没有跟着笑,他对月儿看看,由“我是京里贵公子”这话,思念京中的父母和弟弟小十,那打小儿就认定他是京中贵公子的人。
但他没有挂念,他由父亲老国公的信里,知道他过得意气风发。时常的吃宫宴,和胖队长到处出风头。
送去京里,果然是对的。
这个中秋没有真的团圆,但对有些人来说,心底圆满。
……
钟芳容做几下针指,就看会儿窗外。同在房中的太子萧乾看在眼中,轻声道:“舍不得离开?”
回过神,钟芳容恬然一笑:“苏州呆了一个月有余,舍不得怎么说得出口。”
“是啊,一个月有余。我做的事儿可抵得上这一月有余?”萧乾年青的面容上凝重。
未婚小夫妻常坐在一起,但不是流于缠绵。太子的心完全在公事上,钟芳容面上浮起一层红晕,为太子起了自豪。
柔声道:“那你再检视一遍,要我出去吗?请柳家姑丈和公差们过来,再请晗哥来。可不要等走了,又想到这件没查,那件没办……”
嗓音骤然止住,钟芳容更红了脸儿,低了低嗓音:“看我又多话了。”“没什么,”萧乾凝神中望向她,有了微微的笑意:“父皇看奏章,母后也时常进言。你我已定亲事,你看到哪里不好,也应该说。”
钟芳容心头甜甜的,但还是守住本分:“我不能和寿姑姑比,我,能辅佐你的也太少太少。蒙你喜欢,”她看似说不下去,但嘴角噙上喜悦,面上多出明珠般的光泽。
有人对钟芳容说过这样的话,本朝所有的皇后都不能和加寿相比。加寿在宫中长大,会念书的时候就熟知宫规,没有成年就给太后管理宫务打下手。
这个有人,是钟芳容的父母,和抚养她长大的外祖母,龙五夫人石氏。
有些话说得多了,当事人才越来越深刻。太上皇在苏州游玩,顺道带着太子就本地政事勘查和解说,有太上皇在,轮不到容姐儿对太子有什么提点。耳边时时有长辈的话,年青的钟芳容也没有多过话。
太子偶尔也询问她,如今天这样,容姐儿总是微笑以对。
他们的相处,与加寿和英敏不同。太子也不是真心征求意见。他继续埋头案几,看的还是与本地有关的公文。钟芳容对着他出了一会儿神,觉得专注模样愈发似个大人,也愈发的成熟稳重,自己悄悄的又笑了笑。
换过茶,她往外面走。
“你不守着我了?”萧乾不抬头的问道。
钟芳容嫣然:“守你有一个钟点,该去给四喜姑姑们帮忙,明儿就上路,她们蒸路上的面食和点心,我总不能不露面儿。”
萧乾笑一笑:“那你去吧。”
房门轻轻打开又关上,萧乾笑容加深。他听过很多回父母未婚同游的故事,他觉得如他和容姐儿这样的相伴,跟父母未婚同游应是一样。
容姐儿往厨房里去,多喜见到她一愣,随意地问:“不陪乾哥吗?”钟芳容回了她。加喜见到她一愣:“不陪乾哥吗?”钟芳容挽起袖子回了她:“姑姑,这一屉点心我也做。”
她细致的捏了又捏,把上路的点心做的好看些。不然,怎对得起“不陪乾哥”这一句。
黑加福上路是带头办好事儿的,四喜姑娘上路是帮忙做好事儿的,容姐儿上路是陪伴未婚夫。灶上蒸笼的热气里,容姐儿俏皮的吐一吐舌头,也问自己:“不陪乾哥吗?”
“姐姐,馒头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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