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的景色在强光的照耀下反射着惨白色的光芒,亮的近乎不真实。
他的话音刚落,玛塔往前猛的一跳,她原本站立的地方寸寸碎裂,在那里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玛塔只看了他一眼就转过了眼睛。他——中年男性,穿着银色长袍,在强光下竟显出亮白色的光泽。右手握着半人高的法杖,顶着怪异的发型。面貌在强光下已经模糊。这本是一个走在路上都会遭人侧目的形象,然而从来没有人胆敢在这位狂法师面前露出一个嗤笑。
传奇,或者至少是接近传奇的法师。这是玛塔的第一直觉。
面对这样的法师,逃跑是大部分人的策略。在他那放纵的笑声中,玛塔召唤出四个假象,脚下不停,舍生忘死的冲上前去。
炽焰火球,连环闪电,混队之锤,解离术,一瞬间的爆发是术士的全部的能量。
似乎是嘲弄,又似乎是炫耀,法师用同样的法术回答她。他的施法快的没有空当,即使玛塔想打断他没有机会。不禁让人怀疑他究竟是法师还是术士。
可惜对方没有给玛塔发问的机会。
她在苦苦搏命。这是她术士血脉觉醒之后,第一次发生和法职者之间一面倒的战斗。
平静的苏萨尔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战斗了,熊熊燃烧的烈火在黑暗中仿佛火炬,让无数被从黑夜中惊醒的人们打开窗户,窥视着贵族区的方向。法师的法术是他巨大投影的延伸,毫不留情的肆虐着这庞大的古典建筑。碎石纷飞,四分五裂的精美窗棱钉在了草地上,巨大的建筑残骸在爆炸中被抛往各个方向。
他是全方位的更快,更强。法师以优雅的猫戏弄老鼠般的优雅对待着他的敌人。他几乎料准了玛塔下一步的行动,总是比他的对手更抢先一步。
在高大树木那摇曳的影子之下,再次被击飞的玛塔落在了整齐的树丛中,扫荡出一片空地。法师依然站在塔尖,他的大笑声从远处听来有些失真。
玛塔一跃而起,再次迎了上去。两者在熊熊燃烧的尖塔下战斗,火焰将两人的背影投掷在高大的墙上又扭曲变形。仿佛两只远古巨兽在黑夜中的厮杀。
同样都专精塑能系,玛塔是被苦苦压制以至于不得不使出自己最专长的力量,法师是强大到用对方最擅长的法术来嘲弄她。然而,她的防护法术被轻而易举的破解,对方仿佛挥开蛛网般撕开玛塔的防御。玛塔的心在一点点的下沉,这是远超于她的法师。如果说她是海洋中的剑鱼,从来以一己之力的搅动周围的漩涡,游刃有余的捕捉她的猎物。那么这个法师就是深水中的鲨鱼,他自在潇洒的举手投足都是蕴含着死亡的致命力量。难道思维的淬炼能比发自灵魂的脉动更有强度?
原来这就是传奇的力量,非人的,几乎是半神般、压制性的力量。
无法抵抗。
除了一开始受到波及而死的两个卫队,没有其他人赶来送死。玛塔的余光看到费林的卫兵们已经全部跑出了建筑,远远的围住了庭院,卫队长在大叫、挥着手、指挥着他的手下,有卫兵向正门口飞奔而去。在耀眼的光线和空气爆破之后的轰鸣声中,一阵阵的眩晕碾压过她。
偶尔爆发的闪光将两人的身影放大了千百倍,玛塔第一次知道,原来如此程度的光明也是黑暗。她在法师身边释放了数个深幽黑暗,试图减缓法师的动作,为自己争取一点喘息的时间。
她在原地停留了一秒。
就是这一秒钟的停留几乎要了她的命。
她被自己的反抗给骗过了,法师一开始就在庭院的整个空间布下了弱能术。只要周围有魔法的波动,这些黑色的能量就会主动的依附在施法者身上,削弱他的力量。玛塔每一次反抗都是为自己套上一道绞索。当玛塔奋力反扑的时候,尚且没有察觉,当她一静止之后,立刻感到了压力,那是她为自己所织成的罗网。她的每一次动作,只是让这些能量在自己周围越缠越紧,像水草紧紧纠缠住游泳的人。意识到这一点的玛塔别无选择,只有更剧烈的反抗起来。
终于,在经历了最不甘心的挣扎之后,最后的时刻到了。
玛塔握紧了宝石。此刻,撒伦多如同心脏般在她的手下跃动。承载着她的过去,最终将见证她的毁灭。
最后的机会了,死亡或者更屈辱的死亡。
血在她的额头流淌,将眼前模糊的一塌糊涂。脖子下的血管在猛烈的跳动。疯狂的魔力在她的周围流动。黑洞般的能量,足以荡平整个城市的巨大魔力。
在恍惚之中,玛塔看到了对手裂开的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如果说刚刚开始他对于玛塔的搏命还有一丝戏耍的意味,那么现在,他对于玛塔的骚扰已经感到了厌烦。他绝对不容撒伦多有失。他已经看出,在临死之前,黑暗精灵打的是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主意。“够了!”他大叫一声:“你已经可以死了!”
下一刻,玛塔眼睁睁的看着风快了起来,一片飘落的树叶以箭矢般的速度从自己眼前划过;一只被惊起的鸟儿在视网膜留下模糊的残影;法师最后一句话的残音在她的耳边混合扭曲变形成难以理解的怪调。不——是她自己慢了下来。血液在她的额头垂了下来,聚集成一滴椭圆形的血球,悬而不滴。好久好久,她才听到咚的一声,来自她身体的内部,那是她心跳的声音。
她被凝固在时间中了。
玛塔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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