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至清答话,狐贝儿思绪回到过去,悠悠的说道:“我本来是一只小小的狐狈,自幼生活在山林之间,饿时摘些野果,渴时寻处水洼。林中虽然弱肉强食,每日中心惊胆颤,但至少那时是快乐的。与我相伴的除了食我之肉的猛兽,便是没有与我关联的小兽,他们脸上不曾挂着面巾,善恶一眼便分。后来我误食一颗灵果,化身人形,与众些妖兽有异,而他们恐躲我不及,山林里却呆不下去了。走出山林还未行几段路,便是碰到两人劫路,我虽化身人形,奈何无半点修为在身,侥幸逃脱之后偏偏又被一个乡绅老爷抓住。他见我生的美貌便收了我做小妾,那时纵然拼死反抗,也无济于事。虽然他年老体胖长相丑陋,但若真正对我关切也算落得安定了,只是他若不如意开口便骂抬手便打。平日间还受几位夫人辱骂,就是连府中下人也是惦记我美貌,欲图不轨。小和尚,你说世人皆是这般残恶吗?”
‘世人皆是这般残恶吗?’至清有些迷茫,偌大的红尘之中竟然容不下这一小小女子。
“虽然渐渐懂得了人情世故,但我心性没那么多弯绕,真的处不来这脏乱红尘。几次逃跑都被抓了回来毒打,体无完肤却痛在心中,又有几人能体会?后来有一天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老爷对我态度好了一丝,但也紧紧是一丝而已,他见我貌相收我做妾,也正是这美貌之相令他对我心生多疑,又有几位夫人常常在他耳旁吹风,狐媚子不守妇道却是坐实了。有孕在身,虽然依旧是冷眼相对,但却没了皮肉之痛。等待小生灵的诞生这是自己出山林以来最快乐的时光,那时心中已是想着虽然不是如意,今生便这样安逸度过也是罢了。”
“年许之中已经有些忘了自己是狐狈之身,十月怀胎产下不是婴儿,而是一只狐狈。可即便是狐狈那也是自己骨肉,世人既然唾弃,放我母子离去不可吗?为何非要置我们母子二人于死地!妖兽怎么了,我虽是妖兽但却从未害人,强行霸占我的是人,将我打的半死的也是人。容不得我这一小小妖兽只言片语!”
阵阵的抽搐之身回荡在至清耳畔,那么刺耳,那么讽刺。刺耳的不是狐贝儿,讽刺的亦不是狐贝儿。
“是我自己掰断了手腕才得以未被烧死,可是我那孩子却不知被如何处置。回到山林之后日夜思念孩子,苍天不开眼,但或许是我命不该绝,眼看便要香消之时却又得到一颗灵果,吃下之后便有了你们人类修士的筑基之期。人人均是喊我为贼妖,可是我却只为偷回我那孩子!当我有修为在身之后便去寻我孩儿下落。老爷,不,那老贼说自己被狐妖所迷,请来道士做法,没曾想那些牛鼻子道士居然个个不凡,虽然修为均不如我,但一身术法却是相当凛冽。技不如人只有再作打算,些许日子下来,老贼见道士不能将我擒住便又请来一个老秃驴。原本想来那些道士只为钱财才时时阻我,老秃驴到来之后我才不经意间偷听到他们打算。当初我产下孩子之后便向老贼解释自己误食灵果之事,他们一为灵果,二为我相貌。都说我善迷惑人心志,其实我只是有一册神识功法而已。三样因由,使得他们追我半年之久。前些时日我虽杀了那老贼,可是我那自出生只见一面的孩子却是再也不能活过来了!”
‘我自记事以来只知修行,度世间苦厄,奈何人性最薄,成佛又如何。眼下一件凄凉之事便道尽人间无数仇恶,我佛在何方?我心又在何方?’
沉寂了似乎许久许久,那凝噎的抽泣之声似乎是无数道的枷锁,层层束缚起至清这颗初出茅庐的佛心。至清心中明白,如若斩不断这道道枷锁,自己将再无天明之日。
凌厉的打斗之声将至清惊醒,不知何时这山洞居然进来这许多之人,狐贝儿已经被逼到石壁之处,退无可退。几名道士的青色剑芒轮番呼啸,一个道貌岸然的老和尚手中禅杖更是狠毒,眼看狐贝儿就要饮恨当场,至清再无心思其他。千钧一发之际,至清瞬间出手!
“南、無、阿、弥、陀、佛!”一字出口便是一道佛家印记,六字真言六班佛印,金光璀璨,顷刻间山洞有如白昼,一股祥和之气充斥着山洞之中的每一处角落。
围攻狐贝儿之人有十四五数,眼看狐贝儿即将授首,突然半路杀出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先前只见他在一旁失神杵立,不曾想关键时刻横插一手。他功法出神,金神法相令人难以匹敌,不过小和尚却并未下杀手,只是将众人逐个逼退。众人短暂的失神,心道这小和尚是何来路,竟然与这狐妖狼狈为奸。众人之中老和尚率先清醒,脸上的慈眉善目顷刻时化为乌有,露出一脸狰狞,大怒喝道:“这小和尚与那妖孽为伍,先宰了他!”
至清修为只有凝神之期,尚不如狐贝儿修为高,方才能逼退众人只因佛宗密法上乘,此刻众人缓过心神,至清怎能比得过他们人多势众。
随着狐贝儿的一声娇呼,至清身体如断翅之鹄,口吐鲜血,倒飞而去,重重的撞在石壁之上!狐贝儿此时花容失色,心中百般滋味,相识不过盏茶之功,至清为救自己险些殒命!狐贝儿大喝一声,手中三尺长剑悲怒之下化为毒龙,瞬间斩杀了两命!移身退向宁九儿之时又斩一人!奈何终究不及人多,只得退向一侧,紧紧的打量着一旁的至清。
眨眼之间丢了三条人命,剩余十二之人有些惊呆,一时间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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