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喝过了几巡酒,我有些晕晕的,便与拍了拍九师兄的肩安慰他两句你看师妹我到现在也没个主,都老了……他眼神莫测了一番,还是开口说,师父统共就三个女徒弟,也就小十三你没嫁出去了。
我:“……。”
告辞了九师兄我回了东禺山在窝里睡了个昏天黑地,却想着从九师兄席间听来的白泽族的五敛子对凡人生死人肉白骨,对着神仙也能美容养颜的,将将的第三天早上一个激灵醒在被窝里。草草的收拾了一番我便召了朵云去往西荒白泽族的大泽。路上望见几个神仙匆匆忙忙的从西荒赶向昆仑山,又从昆仑山赶向西荒。每个神仙脸上都严肃恭谨的,我瞧了半天,好像是九天上司刑罚管公正的几个仙官,还有个叫法的长得稀奇古怪的神兽。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罢,想起来前天夜里我走的时候九师兄那莫测的眼神,我心凉了半截,怕不是九师兄当真喜欢极了那个慕云一时想不开了罢。我慌手慌脚的将脚下的腾云换了个方向落在了昆仑山九师兄的院子里。
我一瞬间有些茫然,那么一大群神仙密密麻麻的排满了九师兄的院子。九师兄颇有些失魂落魄的站在院子中间将我望了一望。我瞧他气色虽然不太好,但是仙原什么的也并未受损,金灿灿的元神在那里立着。我先下宽了一宽心,走近两步正欲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九师兄一把握住我的双手,没什么血色的嘴唇颤了一颤说:“小十三,慕云她死了。”
我吃了一惊,看师兄的形容分明是很喜欢她了。这慕云怎的好好的和人私奔着就死了呢?
九师兄平日里虽然伶牙俐齿,如今言语上却有几分混乱了,好歹我算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那慕云小公主与名不见经传的妖族小护卫私奔了之后,据说并没有跑远,眼睁睁看着九师兄尹谙在自己的族人面前骂了一通。平心而论,九师兄骂人很有水平,从不带一个脏字却能骂的过瘾,那日的骂战我也亲自去观摩了,我不知道是这几万年师兄在这一项活动上又精进了还是他想了一晚上,总之,那指责的过程无可挑剔趋于完美令人叹服。最后,白泽一族的神官客客气气的赔礼道歉,师兄也客客气气的接受了,白泽一族虽然理亏了些,两边面子上也都还过的去。请来的神仙们都痛痛快快的喝了顿酒,尽欢而散。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坏就坏在慕云小公主几万年来被白泽族娇生惯养的狠了,竟觉得九师兄说话过于狠厉了,伤了他们一族的面子——或者是她私奔的夫君的面子,大半夜的来找师兄理论。师兄当时喝的迷糊,她自然被师兄又狠狠的刺激了一通。我也见识过九师兄喝醉酒时的骂人的爽利劲儿,比平时还要口不择言。照我也就是自己回去委屈的哭上一哭,过几天也就罢了,而小公主却不依了,脸皮太薄。她当场摔门而去扬言自己定要九师兄好看,九师兄坐在门槛上颇为不羁的举着酒壶:“唔,还是担心担心你私奔的那个小妖罢,他叫什么来着?唔……恣禾吧有些娘里娘气的……”
当夜,师兄甚是神伤的坐在自家院子的房顶上喝酒看星星,昆仑山上的小仙,他的徒弟,几位师兄弟也都睡了。喝着喝着连星星都不见一颗了,九师兄十分丧气,提了酒壶正准备回房去睡,从半空忽然扑下来一个呲牙咧嘴的凶兽,七分神气三分妖气,血盆大口一张就要来吃我师兄。我九师兄凭着几万年来的修为左闪右躲,与它缠斗了许多时辰,鲜血从他右肩的伤口上哗啦哗啦的流,好像潺潺的溪水湿透他的衣襟。师兄想着在这么下去定然要死,打了那么久却不见谁来帮忙,连自己向来浅眠的小徒弟都没有醒。此刻顾不得什么了就祭出大招来,右手化刃左手为刀合力召出天雷来直劈那只凶兽。雷声轰轰而过,凶兽化为乌有。
这一段我听师兄说着颇似那什么专业的说书人,只差一柄桃木扇在手。可到了如今这份上,师兄也没什么心情与我说话本子了,这一段应是实情,只是那语气一时无法改过来罢了。
九师兄打完一架仔细检视了一番再没什么差错,便觉得筋疲力尽了准备回去睡觉,明日再起床来查查这凶兽的来头。我猜想他这时也把什么慕云忘在九霄云外了,却听得慕云在他房间后面的小树林哭得伤心,再仔细一看,慕云怀里抱着的正是那叫恣禾的小妖,伤得重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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