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大雪纷飞,数万里银装素裹。寒风如刀,刮过冰原上的万顷松林,如万马奔腾。在松林之外的数千里的雪原上,数十个大汉正顶着风雪急速前进。
临近松林时,这数十个大汉迅速分作三队,从南,北,西三个方向分别挺进。每个大汉身后碧涛汹涌,恍若海浪滚滚。
松林深处,无数巨树齐根而断,露出大片空地。空地中间有个巨坑,坑中有头庞大的怪兽正在不断挣扎,扑起阵阵泥沙,转瞬又被狂风卷飞,不知西东。
怪兽身边有个大汉,衣衫破裂,褴褛不堪。布头迎风飞舞,露出块块肌肉。大汉右手提剑,左手掐印,口中不断浸出血水。腋下夹着块巨大的冰晶,冰中封着个少年,眉目清秀,满头紫发。血水从大汉嘴角淌下,顿时又被狂风拍碎,四散飞舞。偶尔落到透明的冰晶上,如盛夏殷红的晚霞。
巨树参天,白雪皑皑。大汉举目四望,面色焦急,心中不禁十分苦涩:“难道就这样失败吗?”大汉咬了咬牙,心中的不屈之意犹如滚滚江水,滔滔不绝。怪兽似乎也感受到了大汉心中的不屈,轻轻的用下巴拱了拱大汉,不断的用长喙点地。
大汉看了看怪兽,又看了看地面。突然面露喜色,拍了拍怪兽道:“你真聪明。”当下放下腋下的冰晶,双手结印。紫金色光芒从大汉左手指尖喷出,刹那间布满了大汉的左臂。大汉高高举起左臂,猛然插进地下。“轰!”碎石四溅,地上顿时破开个大洞。洞中激流咆哮,原来是条地下暗河。
大汉抓起身边的冰晶,扔进暗河,顿时被暗河吞没。大汉见冰晶消失,立即结印,引来土石将洞口填补好,恢复原状。“嗷!”怪兽引颈长啸,再次冲天而起。腹下鲜血如注,恍如血雨。大汉跃上怪兽的头颅,扬长而去。
大汉离开不久,另外两个大汉循迹而来。巨坑边怪兽的血渍还未完全干涸。他们扫视了两遍巨坑,仔细检查了下血渍,相视无语,双双弹身而起,再次追去。这两个大汉离开之后片刻,松林中突然又出现了数十个大汉。他们每个人身后,都跟着大片的潮水,碧绿粘稠,恍如鼻涕,浩浩荡荡随着这两个大汉的脚步而去。
大汉估计了下距离,用脚点了点怪兽巨大的头颅。“嗷!”怪兽再次长啸,会意落到地上。怪兽身受重伤,又强自带着大汉飞了许久,早已经是强弩将末。刚刚落地,就立刻气喘吁吁,倒地不起。
大汉从怪兽头上跃下,溺爱的看了看怪兽,脑海中不禁想起初次见到怪兽时的情景。那时,怪兽还是只是个小小的蚊子,只有麻雀般大小,总是喜欢藏在黑夜里,趁自己练功不能移动时,偷偷的抽自己的血,仿佛是个腼腆的小偷。
时光如白驹过隙,弹指间已经数百年时光。曾经那个渺小的蚊子也在机缘巧合之下成长为如今的庞大如山、面目狰狞的万古怪兽,自己更是由曾经的少年变作如今的迟暮老年,青春不再。
岁月如刀,生活似酒,唯有沉淀才能酿出原味。爱人离开了,朋友背叛了,连族人也悠悠远去,唯有它栖身陪伴。那些逝去的时光,有多少是和这个庞大的家伙共同渡过啊?在别人眼中或恐怖狰狞的怪兽,在大汉的眼中是那么可爱,那么亲切。流年似水,那些流溢的轻狂,变质了的太多。时至今朝,也就它才是唯有的亲人了。
大汉仔细凝视着这个庞然大物,从狭长的喙,到狰狞、巨大的头颅;从布满甲壳的后背,到两双宽阔的翼翅;从布满倒钩的六足,到宽长的腹部。大汉认真的注视着怪兽的每寸身躯,当目光经过怪兽腹部大开的血洞时,心中不禁再次大痛。
如今生死在即,下刻或许就是万劫不复。饶是铁血如大汉,心中也柔情绕指,诸多留恋,诸多不舍。男儿有泪不轻弹,大汉不禁自嘲,或者真的是老了,钢铁般的心居然也会软化、居然也会有流泪的念头。潸然无言,一切尽在那些驻足在远处、全心全意、目不转睛的凝望中。男人的眷恋,男人的不舍,不需要言语,更不需要泪水。
大汉轻轻的抚摸了抚摸怪兽冰冷的甲壳,口中无声地低语。良久,良久……大汉抬起双手,分别在空中划出一个正三角形,又迅速相交。两颗正三角形分别随着双手移动,在空中陡然重叠,瞬间形成一颗六芒星。六芒星印到怪兽的前额,顿时没入巨兽的头颅。紫光随即升起,从巨兽的体内透射而出。
“嗷”怪兽嘶鸣,声音悲切。那些无声地低语,除了它——眼前的庞然大物,还有谁会懂?怪兽巨大的眼眸如同两口水缸,神色凄凄,低鸣幽幽,伴着呼呼的风声,令人潸然泪下。原来,不舍的,不止是大汉。
大汉抬头,再次凝望,神色平静如水。胸腔深处,心却如同身后的悄然握住的拳头,收紧,松开,又收紧。一遍,一遍,又一遍,大汉勉强摄住心神,伸出手掌,挥挥手,示意怪兽离开。怪兽再次嘶鸣,不断的用下巴厮磨着大汉的后背,一遍,一遍,又一遍。
大汉背着身子,充耳不闻,双手突然结印。巨大的六芒星自指尖飞出,闪电般出现在巨兽的身下,瞬间就放大万千倍,将巨兽包裹进去。紫光散开,巨兽连同紫光陡然消失。男人的离别,与开始一样,只要一次,就够了。
狂风呼啸依旧,紫发少年已如愿救出,怪兽也已安然离开,大汉心中再无眷恋,反而沉静下来。当下结印,运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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