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大家长说的没错,离开宁家后,宁云泽的日子变得很不好过。
被宁家放逐,就意味着失去了宁家的庇护,而且他背负着背叛家族的名声,眼看着宁家大厦将倾,那些追随宁家的家族怎么可能放过他?
在宁家的默许之下,那些家族开始了对宁云泽的围剿,说围剿,好像有些不正确,因为他们并不要他的命,而是像猫捉老鼠一样,对宁二少尽情的耍弄。
曾经天之骄子的宁二少似乎从走出那个大门起,就失去了身上所有的光环,他是有钱,有很多很多钱,但是在这个权贵云集的四九城里,钱这个东西,好像失去了它应有的效力。
别说买机票出国了,他现在连正常的吃个饭睡个觉都很困难,那些家族好像商量好了似的,轮番出来折磨他,吃饭被泼水,睡觉闹火警,京城的餐馆酒店那么多,却一下子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处。
这个时候,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不仅保不住身上的钱财,恐怕连小命都要被玩掉。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出走之前,家里人会说他“天真”,以前他还觉得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可是当他无数次被骚扰,拿着大把大把的金钱却无法买到机票的时候,宁云泽总算认清了现实。
权力,才是决定他去留的根本,可惜,他醒悟的太迟了。
痛定思痛,已经失去了宁家光环的宁二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你说什么?”项远听了外面的回报,吃了一惊,“宁云泽跑到引凤巷来了?”
此时,三爷已经出院,正在家休养,听到项远发出的惊呼声,急忙问道,“东东,怎么了?”
“宁宁宁云泽到咱家来了,此刻正在巷子外等着。”
“宁云泽?”三爷挑了挑眉,不解道,“他来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项远一脸慌张,“他是不是又搞什么阴谋诡计了?”不管三爷怎么给他解释宁云泽这个人段数并不高,他还是觉得这人阴险的不要不要的。
“我倒是听说他好像和宁家决裂了,这次来……”三爷想了想,笑了,“或许是来求助的。”
“求助?他?”项远不解道,“他能跟咱们求什么?”
“来了就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真要见他啊?”项远靠在三爷身边,有些惴惴。
“丧家之犬而已,不足为惧。”
宁云泽是在夜晚,从后街进的引凤巷,彼时,引凤巷内的蔷薇花正值盛放期,满墙的鲜花摇曳,满目的粉红萦绕,一路行来,不仅能感受到古巷的优雅,还能闻到醉人的香气。
别看蟠龙山和引凤巷都是京城著名的地标,可是宁云泽从小到大都没有登过引凤巷的门,更别提感受一下这古巷独有的魅力了。
“引凤巷,果然名不虚传啊。”他随着周管家一路前行,时而发出一声感叹。
周管家只是笑,也不言语,礼貌的将他迎进了门。
三爷正在客厅里闲坐,他穿着家常的衣服,斜靠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项远则靠坐在他沙发前的小板凳上,拿着一把小刀削苹果。
“三爷你好,项少你好。”宁云泽非常有礼貌的问候道。
“云泽来了?坐吧。”三爷轻轻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
宁云泽坐了,心中有些忐忑,他设想过很多和叶三爷及项远见面的场景,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对方的态度会如此平静。
“宁少爷,请喝茶。”刚刚领他进门的周管家,适时地端过来一杯茶水。
“这是今年新得的雨前龙井,你尝尝。”三爷微笑道,“我最近身体不适,不宜饮茶,你随意些。”
“没关系,没关系。”宁云泽接过茶杯,欠了欠身。
客厅里再度陷入了沉默,三爷刚才那些话已经足够礼遇了,现在是宁云泽主动登门,无论他提什么要求,都得看三爷的心情,对三爷来说,与其跟宁云泽虚与委蛇的谈话,还不如看他家东东削苹果有意思呢。
“三爷,我这次登门,是有事相求。”等了半天,等不到主人开口,宁云泽不得不主动提了出来。
“哦?”三爷挑了挑眉,缓声道:“什么事?”
“我想请您拉我一把,让我能顺利出国。”
“你现在……”
明知道男人在故意套话,可是他又不能不明说,“我已经被家里赶了出来,现在护照不能用,有钱取不出来,而且每天吃饭睡觉都有人骚扰,已经……算是走投无路了吧。”
“这么惨?”项远猛地抬起头来,“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你呢?你的朋友们呢?柏翔呢?”
俩人之前不是还联手兴风作浪吗?
宁云泽看着他惊呆的面孔,苦笑道,“他去找萧岳恒了。”
“下乡了?”那个阴晴不定的大少爷受得了那苦?“不过我有个事不明白呢,你和家里决裂是以前遭过算计,可是他又是怎么回事?”把自己亲爹送进监狱也挺猛的。
“他小时候一直在遭受虐待,所以性格才这么不稳定。”
“啊?”还有这□□。
“跟我和柏翔这样的比起来,你已经很幸福了。”看看这温馨的居家环境,看看三爷眼里的宠溺,宁云泽不得不承认,看到这样的项远,他真的很嫉妒。
明明都遭受过背叛,都经历过重生,可是项远就是能比他过得好,就是能让叶家护着,让这个名震京城的男人捧在手心里宠着。
有时候,宁云泽也想问一句: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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